冬天,是鲜卑胡人南下打草谷的最佳季节。
这个时候,草原冰天雪地,连草根都找寻不到,而在平坦的魏国北疆平原上,鲜卑人的战马能够迅速的来回奔驰,不用担心会遭到汉人军队的围追堵截。
段日陆卷抱着这样的信心,带领着麾下族众从黄河冰面上渡河,这支远道而来的胡骑在进入洛阳城时,受到了魏帝曹髦的亲自接见。
曹髦还未成年,见到段日陆卷雄壮的身躯,一时心中激动,特别是在看到段日陆卷旁边,还有一个身着胡服,长得颇是美貌的女子时,曹髦越发心动起来。
这些年来,随着刘封名气的增大,关于他的传言也越来越多,其中,比较离谱的就是,蜀国秦王刘封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娶了各种各样的女人。
所以,曹髦在看到段日陆卷身边有一个妙龄小娘,一问之下还是其亲妹时,不由得心动起来。
要想重振大魏基业,必须走一条和曹叡、曹芳不一样的道路。
曹髦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学一学刘封,舍了这一具肉身,求娶段日陆卷的妹子段季妃,他要封段氏女为贵嫔,彻底把段氏这一支精锐胡骑绑到大魏的战车上。
当着段日陆卷的面,曹髦脸嫩,不好求娶,等到段氏走后,曹髦忙召来司空王昶,嘱咐其与段日陆卷谈及此事。
“王司空,刘假子靠着结亲异邦女子,一步步走到蜀国秦王位置,朕自问,除了这一具皮囊肉身之外,再无其他可帮大魏的了,与段氏联姻之事若成,我大魏将如虎添翼.......。”
曹髦语声哽咽,神情悲壮,彷佛要奔赴战场的死士一般。
王昶老脸一红,看了一眼曹髦,白须微动,道:“陛下能如此作想,是大魏之福,是段氏之福,说亲之事,老夫当尽力而为。”
王昶领了诏令回府,一路之上,都在思索这件事。
曹髦能想出逆向和亲之事,脑子确实比曹芳要强了不少。
若是当年曹魏强盛之事,大魏皇帝属意一个异族女子,这还不是手到擒来,但问题是,如今的大魏已经虚弱到要靠胡人来支撑的地步,要是段日陆卷看出曹髦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只怕不会答应这等屈辱之事。
司空府上。
王昶把王浑、王沉、王业诸个子弟召了过来,一起商议曹髦求亲之事。
王沉听到曹髦看上了段季妃时,嘴巴张得甚大,半天合不拢。
“处道,你这是什么神情,陛下也是为大魏着想?”王昶瞪了王沉一眼,对这个从小养大的侄子表示不满。
王沉见叔父动怒,连忙解释道:“叔父息怒,沉有一事忘了言陈,段氏女这次跟着来中原,是因为她要躲避宇文鲜卑头人莫槐的求亲,陛下要是向段氏女求亲,那就要冒和宇文鲜卑决裂的危险。”
王浑在旁听着王沉所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宇文莫槐不过辽东一杂胡,野蛮粗鲁之极,又怎么能跟陛下相比,段氏女要是有眼力,自然会答应下来,至于宇文莫槐怎么想,那是后来的事情,以叔元的本事,自然能应付得过来。”
东部鲜卑三部,段氏鲜卑所在的地方,是在幽州的渔阳一带,也就是后世的燕山山脉,这里和魏国的幽州接壤,段氏鲜卑的情况,魏国知晓甚多,宇文鲜卑放牧地则是在辽西一带,这里要更加的荒凉未开化,王浑等人不知晓也是正常。
王昶堂堂魏国司空,说亲之事,自不可能亲历亲为,这件事毫无疑问,还是要落到王沉头上。
为了游说段日陆卷,王沉特意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洛阳城中最为热闹的教坊,这里是魏国玄学士子谈经论道的地方,也是美女如云、酒舍林立的逍遥场所。
段日陆卷带着段氏鲜卑胡骑进入洛阳城,顿时被繁华富庶的花花世界给迷了眼,远在北疆大漠的鲜卑人,见识过最热闹的城池,莫过于幽州州治蓟县。
而眼前的魏都洛阳,比起蓟县来,又不知要大了多少倍。
王沉看着眼睛瞪得老大、只顾盯着女人看的陆日陆卷,心中一阵鄙夷,胡人就是胡人,虽然取了一个汉名,但骨子里还依旧是胡种性子。
当然,段日陆卷旁边的段季妃除外。
段小娘在王沉眼里,确实是美人一枚。
从面相上看,或许是其母为汉家女子的关系,面部棱角要比纯种的胡人柔和一些,更难得的是眼睛很大,寂静时如同一汪秋水,让人一见就沉迷进去。
就刚才进教坊的一路,王沉就看见四周不怀好意的狂徒围拢过来不少,要不是司空王府的名号在前,这会儿段季妃怕是早被拉到阴暗角落里了。
“王兄,你说什么,魏国皇帝看上了我妹子?”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