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离开的那些官吏,都还能坐在马车里边被送往那洛水北岸的码头。
可马车的数目实在不够,不过这也是难不倒足智多谋的程三郎,直接让人征用了十余辆官衙中的囚车,让它们也派上了用场。
好在这个时候,洛阳城内的百姓都害怕兵祸,早早地就回家闭门,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街市上几乎就没有什么行人,那些坐在囚车里边,披头散发,穿着那已经犹如腌了几个月的咸菜般官服的官员们也暗松了一口气,好歹丢人没丢全。
程三郎与那些差役看到又能如何,程三郎这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一般不会主动招惹谁。
官员不过百余名,再加上聚拢而来帮忙的差役,还有那些弃暗投明的牢丁,全部都挤上了船,直接就顺着洛水向着下游而去。
而为了吸引住那些城中的乱军,直到这个时候,星津桥下埋藏的炸药引线,直到这个时候才被点燃。
当那张亮率领金卫军将士,簇拥着李治这位六神无主的陛下堪堪进入洛阳城定鼎门之时。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几乎炸响了整个洛阳城……
差点把那位心理压力负担过重的伪帝李治给吓成神经,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通畅而又宽畅的天街尽头,那里正有滚滚的浓烟翻卷着向洛阳城的天空卷去。
张亮那原本算得上相当愉悦的心情,也同样被这一声晴天霹雳给震得心头浮上了一丝阴霾。
天街自然是没办法走了,要不,走城内的其他大桥?
听到了部下给出来的建议,张亮抚着长须不禁有些蛋疼,走吧,万一大唐第一爆炸达人程三郎那狗贼给自己玩阴的咋办?
他故意先把那天津桥给炸塌,不就是想要把人往其他桥走吧?
可万一一会真上了其他的桥,谁又敢保证,那个脑洞清奇心狠手辣的程三郎没有在其他桥梁上安装爆炸装置?
“大帅,这可如何是好?末将觉得,以那程家人的歹毒阴狠。”
“怕是十有八九,其他的桥也都安装着那种玩意,就等着咱们上桥,然后给咱们来下狠的。”
“干爹,要不,咱们从城外的桥上过去?”
“从城外过桥,也不是不行,可万一城外大桥也有爆炸的装置那该如何?”
看到那一双双投来的眼睛珠子,张亮不禁有些蛋疼,自己虽然追随过李绩那位足智多谋的名将。
可真没见过他怎么处置跟前这样的局面,张亮拉着块脸抚须半响,一扭头,看向李治,不禁灵机一动,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走,咱们去见陛下。”
张亮大步来到了御驾跟前,朝着那呆坐在御驾上的李治一礼,指了指前方道。
“陛下,有乱臣贼子,为了阻止陛下回宫,已然将那天津桥炸坏,怕是不能经由天街直入宫禁。”
“啊,那,那这可如何是好?”李治张了张嘴半天才声音干涩地问道。
“臣请陛下下御驾,随臣一同登舟过洛阳,至于御驾就先暂且留在此地。等臣命将士们确认其他桥梁安全无误,再遣人送往洛水北岸。”
李治看着那语气完全就是在吩咐,根本就不是在商量的张亮,除了点头,还能说个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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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勋呆愣愣地看着手中那封金吾卫射手射上城楼的劝降书。
这玩意,居然是李治的亲笔,还盖着他的私印,就是命自己立刻打开宫门。
看着城外那些虎视眈眈的金吾卫士卒,还有那些杂乱无章的天子仪仗簇拥着的一辆马车,这虽非御驾。
可是马车上坐着的那个身影,正是那位今日出宫前往宗庙去的新皇李治。
还有那一颗颗被插在长矛顶端,被高举着示众的头颅,甚至其中一颗,还是自己的亲家翁的。
看到了这一幕,还有那城墙下方,那被金吾卫众将士簇拥着的张亮,以及那被扔在一辆临时制作的囚车之中。
腿上裹着浸血的布条,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长孙无忌。
郭勋彷佛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直接凉到了腚眼。心里边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郭勋逃了,在看完了书信的第一时间下了城头,打马朝着皇宫北而去,由着北面逃出了洛阳。
而在郭勋离开城楼没有多久,群龙无首的监门卫将士,打开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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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治进入了皇宫之中,原本皇宫中的那些护卫士卒,尽被数赶出了皇宫,全部都换上了张亮的部下。
被送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