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对汉魏双方而言,杜水源头谷地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大局。
因为此战双方伤亡的士卒都不多。
胜了一阵的汉伤亡三千余,无有俘虏,除了搜刮战场得了不少甲胃与兵械,以及缴获魏军溃败时丢下的辎重粮秣外,并没有重创魏军。
而作为败方的魏军,则是将率周当战死、伤亡六千有余与丢弃了辎重粮秣。
对比于先前的战绩,魏国还是可以承受的。
就是乌桓突骑不能再战了。
有了抛弃主将的过往,亦让他们失去了天子曹叡与司马懿的信任。
这种影响太恶劣了。
若不是因为他们在先前的战事中立下了许多战功,且那时战况确实已然大败等因素,魏国说不定就军法处事!
故而,当司马懿得悉战事始末后,便上禀曹叡,将他们尽数遣归幽冀故里休整。
待他们歇缓数年征伐的艰辛、军纪严明后,再酌情录用。
与他们同时离开雍凉的还有牵弘。
不出郑璞所料,曹叡得悉牵弘被汉军以其父牵招与昭烈帝旧日情谊获释后,当即便将牵弘转去了幽州戍守边地,免得留在雍凉成为昭示汉军仁义的“马骨”。
而王颀部则是扼守漆县,孙礼部归来长安城休整,且顺势接手长安的守备职责。
此举,可让司马懿将原先守备长安的兵马调来汧水河谷。
与汉军决战嘛~
自然要集中所有可调动的、可堪战的兵马。
就连原本从漆县沿着泾水河谷西去的王生部,都折道南下汧水了。
秦朗部亦不再北上。
而是从雍县跨过了汧水,徐徐南下汧渭之会。
盖因他北上的战略目的已然不复。
先前,司马懿令他北上,乃是意在逼迫汉军主力分兵北上,让双方战事不在汉军占据汧水河谷地利优势的地方爆发。如若汉军不分兵,则是假戏真做,会合孙礼、牵弘与周当以及王颀等部,西去夺回高平城。
但如今两种可能都不可能实现了。
不仅是汉军没有遣兵马北上,且还随着孙礼等部的败归、郑璞部入阳城扼守,令秦朗部不复西去席卷之势。
是故,司马懿唯有退而求其次。
让秦朗部渡过汧水后南下,从北面进攻汉军,而他自身则是督领大军从东侧进攻。
如此,多多少少都能抵消一些汉军的地利因素。
只是面对高垒深沟、固营坚守不出的汉军,他们的进攻同样很不顺利。
汉军的营寨同样是分为北、东两座,互为犄角。
魏延在东侧的汧水河谷而守,丞相则是坐镇北侧营寨。
司马懿先是做书信邀战,后以轻兵挑之,丞相皆不应战;后改为起土山高台抛射,从长安拉来抛石车与井阑掩护着强攻,同样在汉军的床弩之下铩羽而归。
素以用兵刚勐的魏延,倒是有一次开了营寨门。
那时,司马懿下令士卒们拓宽浮桥,企图以山石木头与推土将汧水填平一段,将汉军扼水岸而守的地利抵消,而魏延便带着三千士卒而出,对那些辎兵冲杀了一阵,但赶在司马懿驱精锐而进时退了回来。
不可避免,魏军不会放弃追杀、趁乱夺取营寨门突入的机会。
然而,待他们汹涌而来、还未靠近营寨门时,架在矮垣上的元戎弩便万箭齐发,将胆敢靠近的魏军射杀了一大片。
原来魏延的出营,是故意诱他们来伏杀的......
好吧,左右才死伤了五六百士卒而已。
司马懿并不气馁,乃调来许多强弩兵在侧戒备,在魏延部没有再出来的情况下,以木石为基、以木板横连,将一段汧水河谷变成了坦途。
可承受攻城车与云梯的重量、径直推着过去的那种。
亦然,绞肉机般的攻坚之战随之开始。
严苛的军法、丰厚的赏赐许诺,不进则斩的督战队,令所有魏国士卒皆变得死不旋踵,亦犹如飞蛾扑火。汧渭之会的每一日,都是厮杀声与哀鸣在风中激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堆积的残体狰狞可怖,几乎令人窒息。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不知觉中,已然是秋七月中旬。
魏军不计死伤的强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非但没有没有迎来破营的曙光,反而迎来了各部将士们的士气萎靡与怨言滋生。
对此司马懿很是沮丧。
尤其是,回想起先前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