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了两日,第四天天黑之后,距离满剌加港口已经不足四十里。
当晚,依旧在山野之中露营。吃了晚饭,检查了伤口之后,海伦娜和张延龄坐在篝火旁说话聊天。
天空中一弯新月斜斜挂在天空,算算日子,居然已经是正月初八了。正德七年的新年早已过去了。
“海伦娜小姐,你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午后,我们应该便能抵达满剌加港口了。明日你可以自己骑半天马,这样我们能提前半天抵达港口。”张延龄用木棍拨弄着篝火道。
海伦娜披散着长发。金色的卷曲的长发在火光照耀下闪耀着光泽。衬着她精致的面容,甚为迷人。
“这么快啊。”海伦娜惊讶道。
张延龄笑道:“你之前不是嫌慢,现在却又说快。到底是快还是慢了呢?”
海伦娜笑了笑,不说话。
“我的伤口还有些疼。我觉得我骑不了马儿。明天……怕还要请你背着我。其实,早到晚到半日也没有什么的。我可不想伤口复发。”海伦娜轻声道。
张延龄呵呵而笑,眼神炯炯的看着海伦娜。仿佛看透了海伦娜的内心。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么?我如果不能行走,岂不成了你的拖累?”
海伦娜生恐张延龄明白自己内心的意思。她有些舍不得趴在张延龄宽阔的脊背上安安心心的感觉了。这两日张延龄背着自己骑马,一路跟自己说话聊天,甚是融洽。自己累了随时随地趴在他肩头就睡,什么都不用管。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而且,这男人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不是香,也不是什么其他味道,总之闻着便心中安稳。好几次自己差点亲上他的脖子。若不是怕被他认为自己太浪荡,她真的会这么做。
海伦娜自问自己是个矜持自爱的女子,却不知怎会有那样的冲动。
张延龄收回目光,他当然能感受到一些东西。男女之间的暧昧,其实无需多言。在一颦一笑之间,便可意会。这两天耳鬓厮磨,言笑晏晏之间,张延龄自能体会这种微妙的情感上的变化。
“好吧,迟一天早一天确实区别不大。那便明日还是背着你骑马。让你的伤势再将养一日。只不过,这几天你越吃越多,身子越发的沉重,我很有些吃不消。”张延龄笑道。
海伦娜嗔道:“我哪有?也没吃多少。”
张延龄指着干瘪的干粮袋笑道:“我出发时带了四个人的量。现在只剩下明天一天的伙食。你每顿吃六张面饼,三块干牛肉,我手下最能吃的将军也没你食量大。还说不能吃?”
海伦娜嗔道:“小气鬼,吃你些干粮罢了,以后我还你便是了。再说了,你不是说,要多吃,增加营养,补充体力,对伤势恢复有好处么?怎地又说我?”
张延龄哈哈笑道:“是我说的,我也不是小气,我是怕你吃胖了。胖了便不好看了。吃成个大胖子,将来便嫁不出去了。”
海伦娜斜眼瞟着张延龄道:“要你管么?”
张延龄呵呵笑道:“开个玩笑罢了。似海伦娜小姐这般相貌人品,抢着娶你的人岂不是在你们佛郎机国成千上万。排队要排几十里。”
海伦娜嫣然笑道:“你这是夸我美是么?”
张延龄看着海伦娜的脸庞,微笑点头道:“当然,海伦娜小姐当然是个大美人。”
海伦娜道:“和你的妻子们比起来如何?”
张延龄笑道:“这没法比。说的客气一点,便是我们大明有句话叫做‘梅兰菊竹各擅胜场’。各有各的美貌之处。说的不客气的话,你虽然很美,但在我心里,我的妻妾们却是最美的。”
海伦娜噗嗤笑道:“我懂了。你是爱她们,所以即便她们相貌不如我,在你看来也是美的。你们明朝有句话叫做‘敝帚自珍’,就算是一把破扫帚,也是……”
“打住打住,可别乱拽我大明的词汇。什么破扫帚?我的妻妾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在我大明,说人扫帚是诋毁别人的意思。别乱用。”张延龄打断道。
海伦娜咯咯而笑,这一笑明眸皓齿,眉眼如花。胸前更是波涛起伏,晃得人眼晕。张延龄不敢多看,转头咽了口吐沫。
“年轻的公爵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海伦娜问道。
张延龄转头惊愕的看着海伦娜,这姑娘居然如此直接的问起了这个话题。
“唔,怎么说呢?确实喜欢。但是此喜欢非彼喜欢。这种喜欢是……”张延龄挠着头道。
海伦娜打断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绕弯子?什么这种喜欢那种喜欢的?你们明朝人就是喜欢绕弯子。我明说,我海伦娜喜欢上你了。”
张延龄张着嘴巴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既喜又忧,有些纷乱。
“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嫁给你。你已经有妻子了,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丈夫。我不信一个男人的爱可以分给许多女人。这对女人不公平。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你。”海伦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