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景恪发愁该如何把这些人都找到的时候,一个契机出现了。
他打听到,六月二十三日是同安大长公主的丈夫王裕的忌日。
二十一世纪已经无所谓什么忌日不忌日了,但在古代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在这一天逝者的后人都要进行祭奠。
倒不一定非要去坟墓上,有些人在外地不方便,只需要在当天禁娱乐并在家里摆香桉上烛火贡品就可以了。
王裕子孙稀薄就王方翼这一根独苗,且年幼尚未出仕住的离京城又不远,是必然要回来祭奠的。
否则就是大不孝,这个罪名没人能担得起。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离王裕的忌日也就剩下十来天了。他决定那天找个借口去同安公主府一趟,一定要把王方翼给留住。
至于借口,简直不要太好找,把小兕子带出来去姑奶奶家玩不是天经地义吗。
就算不带小兕子,自己厚着脸皮以准驸马身份去拜访,也没有什么问题。
实在不行,可以让人在半路把王方翼给拦下,总之办法很多。
怕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还叮嘱易奴和玉珠道:“帮我记一件事情。”
“六月二十三日去拜访同安大长公主,提前三四天就要通知我,我好做准备。”
两个小侍女也没有追问原因,郑重的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小本本上。
陈景恪忙着收集人才的时候,外界却因为朝廷的接连举动变得波涛汹涌。
面对朝廷的步步紧逼,士族也没有坐以待毙。
先是对朝廷进行口诛笔伐,他们不敢公开反对学政体系,这相当于是得罪天下所有读书人。
而是把目标对准了弘文馆注释的《九经》,从各个角度批判诋毁,把这几本书批的一文不值。
就差直接说这是皇帝故意曲解圣贤本意,用来奴役荼毒生灵的。
同时他们还开始攻击宗室和朝中大臣,某某宗室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某某大臣嚣张跋扈草管人命……
总之在极短的时间内,满朝文武几乎全成了大恶人。
就连紫霄观和陈景恪都不例外,被喷成皇室走狗,强抢虐杀民女之类的。
不过还好,他们还算心有顾虑没有针对孙思邈。
他们的手段不止于此,除了舆论造势,还以实际行动阻挠学政体系的建立。
先在人口清查工作上制造困难,蛊惑不知情的百姓逃避甚至对抗清查,想以此消耗朝廷的精力。
除此之外,还动用了他们拉拢的官吏,找各种借口反对、拖延学堂的建立。
可以说他们的行动非常成功,一时间整盆水都被搅浑了。
然而,从整个国家大局面上来看,大唐的基本盘依然稳如泰山,并没有如士族所预料的那样乱起来。
李世民兴奋的道:“又让陈景恪的长辈说对了,士族就是一群纸老虎,看起来吓人实际就这三板斧子,耍完之后就黔驴技穷了。”
长孙无忌却摇摇头道:“说他们是纸老虎有失偏颇,士族最强大之处,还是他们用数百年编织的关系网。”
“但陛下以封国把他们和关陇、勋贵割裂,以学政和科举把他们和寒门大户分割开来,打破了他们的关系网。”
“失去关系网他们就成了出水的鱼,蹦跶不起来只能任您宰割,不过还需提防他们狗急跳墙。”
李世民心情渐渐平复,道:“确实如此,最可虑者是他们打牌打不赢就想掀桌子,勾结外敌入侵大唐。”
长孙无忌点头道:“辽东、薛延陀、西突厥、西南夷和冯氏都有可能,陛下当警示边军严加防范以免为敌所乘。”
李世民说道:“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西突厥那边自有侯君集应对。”
“辽东也无需太过担忧,高建武乃懦弱守成之人,当年颉利不可一世的时候他都不敢入寇,现在更不敢。”
“薛延陀那边……”说到这里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拿出一封奏折道:“你看过就知道了。”
长孙无忌接过看了一遍,露出震惊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道:“真不敢相信,夷男如此英明神武之人,竟然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你倒是为何,原来夷男上奏,请求封自己的庶长子、嫡子为可汗。
说白了就是他还活着就把薛延陀分成了好几份,分给了受宠的儿子,堪称自我‘推恩’的典型代表。
李世民讥讽的道:“呵呵……薛延陀日渐强盛有取代东突厥的迹象,原本我还在想要不要趁他势力未成出兵征讨。”
“谁知他竟自己把自己家给分了,等他一死薛延陀马上就会分裂,到时将再不复为大唐之患也。”
长孙无忌说道:“是啊,陛下应当立即同意他的请求,册封他的两个儿子为可汗,以免他反悔。”
李世民道:“待明日早朝我就下诏。”
长孙无忌又说道:“但也不得不提防,这是夷男故意麻痹我们而想出的计策。”
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