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的于安然神色一动。
他只听说了朝堂上有人对杨鹤在河南的事情不满,但并不知道朝中的局面已经到了非要逼杨鹤离开河南不可的地步。
既然朝中有人想要动杨鹤,而杨鹤自打来河南平叛后就没有取得过一场胜利,若朝中没有重臣为他转圜,离开河南已经成为定局。
想到这些,于安然决定与林知府联手。
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得罪杨鹤这位总督,可眼下河南的局面,杨鹤下台是早晚的事情。
可事情要是办成了,哪怕他这个通判得不到多少实际上的好处,但只要能被林知府后面那位朝中大臣记住名字,一切就都值得。
随着于安然有意示好,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就连同桌的两位乡绅也被于安然有意无意的敬了好几杯酒。
酒喝到半酣,才算散场。
喝满意的两名乡绅喝的双眼迷离,走路都两腿打晃,左摇右摆,被家中的下人搀扶着离开了酒楼
桌上只剩下林知府和于安然的时候,本已经半醉半醒的两个人,眼睛里几乎同时恢复了清明。
“安然这是醒酒了?”林知府笑眯眯的看着于安然。
于安然笑着说道:“府台不也醒酒了吗?”
“哈哈!”
林知府揽须笑了起来。
桌上的残羹剩菜很快被酒楼伙计撤了下去,换上了香茗。
“府台怎么和这两个人走到了一处?”于安然手里端着热茶,目光看在林知府的身上。
作为通判,他了解眼前这位开封知府。
身上有着读书人的那种傲气,虽然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之人,却打心眼里看不起地方上的乡绅土棍,所以与地方上的乡绅关系谈不上多亲近,起码没到专门请来同桌用饭的地步。
“不是我找的他们,是他们找的我。”林知府喝了一口茶水,又道,“这顿酒宴也是他们专门宴请你我的。”
听到这话,于安然轻轻一皱眉头,道:“这两位的背景可不一般,他们能主动宴请府台您,不单单是为了杨鹤的事情吧!”
别看知府是地方上的大员,可在一些身后有背景,又有实力的乡绅眼里,一个知府未必看在眼里。
反倒是知府这样的地方大员,想要在地方上有一个好的政绩,少不得需要依仗这些有背景的地方乡绅。
像刚刚离开的那两位,京中有言道御史的关系,家中还有人在京城为官,这样的背景比林知府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地方大员强了不知多少。
“杨鹤的事情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就算没有咱们,杨鹤在河南也呆不久了,而朝中早有人不满意杨鹤在河南毫无建功也是真的。”林知府说道。
于安然问道:“他们要干什么?”
作为开封府通判,他对这些乡绅土棍在了解不过,没好处的事情这些人不可能会干。
就算弄走了杨鹤,难保朝廷不会再给河南派来一位总督。
“粮食。”林知府轻吐两个字。
闻言,于安然眉头紧锁起来,道:“难道现在的粮价还不够高吗?自打叛军围城之后,粮价已经翻了一倍多,他们这样还不知足吗?”
战争最容易让一部分借机发财。
所以他一听到林知府提到粮食,立刻明白城中的乡绅想要借机哄抬粮价。
“开封府城被叛军围困,城外的粮食运不进来,城里的粮食用一点少一点,自然要涨价,无可厚非的事情。”林知府不以为然地说。
粮价再高,作为开封府知府也不会缺一口粮食吃。
于安然皱着眉头说道:“城中几十万百姓都要吃饭,粮价涨的太高,一旦百姓买不起粮,城中是要闹出乱子的。”
“这么说你也是站在杨鹤一边,支持打压粮商,强行压制粮价不上涨?”林知府眼帘一挑。
听到这话的于安然语气一噎,但还是说道:“杨鹤此人在平叛上虽无建树,可平抑粮价的事情上我是支持的,平抑粮价对守城有利。”
“杨鹤要是听我的话,集中城中两万兵马出城为战,一举扫平围城的几千叛军,不仅解了开封府城之围,城中的粮商也没有机会趁机哄抬粮价,一举多得的好事,可他杨鹤为了一己之私,不愿接受我的建议,可见此人口中的爱民之举也不过羊装样子。”林知府一脸气恼的说。
明显还在对杨鹤把他赶出衙门大堂的事情记恨在心。
于安然觉得自己还是要为杨鹤解释几句,毕竟真要让粮商哄抬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