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对的,幽州的局势,也并不好。
常有言,什么彪悍的人生,从来就不后悔云云,但是很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谈不上什么彪悍,后悔简直都是标配,上至九十九,下至才会走,都脱离不了后悔之鬼的魔爪侵扰。
丁零人不会耕作,占领了辽东公孙军的城池,作坊等等,也是干瞪眼,无法从中获得更多的收益。
如今见到逐渐的将祖氏和氏等线路店铺,掐死的掐死,封闭的封闭,商贸体系渐渐的落入他的手中,关成喜不自胜,觉得今后在幽州的大老位置上,便是有他的一席了。
关成嘴上大骂斐潜,言必是忠诚于天子,忠诚于丞相,可是在他心中却是在感谢着骠骑斐潜,如果不是骠骑军如此的强悍,不是因为斐潜引起了幽州这么多的变动,那么就凭关氏在冀州幽
辽东的土地,从古至今都不能算是富裕,自然无法养得起这么一大群的牲口。
之前幽州之地的商贸,是甄氏占据大部分,后来甄氏随着袁氏垮塌,祖氏和氏接手了战马的销售开始膨胀起来,而关氏就只能在边角料喝点汤,如今见到祖氏和氏尽去,关氏喜得几乎癫狂,不仅是尽心尽力的给曹纯抹粉,还将之前收集到的所有祖氏和氏的信息双手奉上,充当曹纯缉拿抓捕的线人。
如今骠骑势大,不可小觑,然骠骑忤逆天子,多有不臣之心,吾等也不可受其蛊惑,做出不忠不孝之举。如今吾等辅左曹将军,就是辅左曹丞相,就是辅左天子!此乃人间正道,岂可因荆棘难行而畏惧之?与诸位同行,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我对大汉之忠义不可辱、志气不可夺……那中年人言语声声,振聋发聩,康慨激昂。
易。
演戏么,谁不会啊,好坏而已,但是装个样子,基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大不了混在人群当中,对口型说个一二三四五,不就是成了?
由于曹纯乐进等人的小规模军事行动,使得曹操和斐潜接壤的区域内的局势变得非常紧张起来,民心浮动,城市的治安、商贸等等,都是受到很大的影响。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曹纯打了多大的胜仗一样。但是别管心中是怎样想的,在中年文士话音落下之后,众人也都齐齐向曹纯拱手祝贺。
在消息流通并不灵活的大汉当下,能够看清楚众多事情内在关联的人不多。而能在其中理清楚各种关系的更是稀少。
一而再,再而三的落败,士气的崩落已经成为了定局。
对于祖氏和氏的叛逃,曹纯的定义是大逆。
店铺有的关闭,门扉上被贴上了封条。街道上有穿着铠甲的兵卒值守,恶狠狠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曹纯的面色,似乎也因此舒缓了不少。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丁零人不想要继续留在辽东,但问题是辽东就像是捕鱼篓子,进去了想要退出来,想都别想。
为了要保证春季能赶上大草原的嫩芽,就像是华夏民夫要赶上春雨耕作一样,丁零人就必须在大漠土地化冻之后赶回去。
与此同时,因为丁零人残酷的对待汉人,使得残留的汉人逃进山中本能的展开了游击战,有数支汉人反抗部队在山中的活跃,他们或者派出勇士,到丁零人的营地放火、骚扰、刺杀,或者干脆侵袭丁零人防御薄弱的后路,袭扰或是斩杀落单的丁零人。
在蓟县大堂之中,曹纯居中端坐。
在曹纯之下,有一文人,中年,留着三缕长须,样貌倒是俊逸沉稳,正侃侃而谈:今幽州之大势,乃吾等截断骠骑手脚,清除大逆耳目,是为大胜!骠骑北域虽强,然无幽州内贼助之,即便是兵卒强于一时,亦如壮汉入泥沼之中,虽有力然不能使也。只须吾等尊天子之大义,从丞相之妙法,清幽州之杂陈,断骠骑之手足,绝其内应粮草根基,则其有力无法使,则可胜之如翻掌也。有曹将军深谋远虑,有诸位鼎力协助,何愁大事不成?吾等只需再接再厉,便可安靖地方,得享太平!此等之功,全赖于曹将军指挥有方,还请诸位一同,为曹将军贺!
此中年人,便是原本祖氏和氏的竞争对手,原本在幽州根本排不上什么名号的关氏,名成,据说当年曾经跟着卢植学习过一段时间,但是卢植从未表示过有这么一号弟子,所以其水分究竟怎样,也就可想而知了。
西面北域都护府的压制,再加上幽州本土内部的隐患,祖氏和氏的叛逃,可谓是内忧外患,让曹纯焦头烂额。
如果是在往年,在蓟县城中,开春之后,商贸自然往来奔走,集市也会繁华起来,城中最为热闹的区域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流动着,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烟火的气息,而今年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冬天这一段的时间里,丁零人不仅是被迫的缩减了防御的阵线,甚至连原本维持的几个城县,也不得不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