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心中的意图,如果能一战打碎大元的家底,那就一战打碎,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大元完了剩下的边角碎料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零碎的敲打几下,大事可成。
所以他的后手藏的极深,深到谁都不知道。
朱重八的敏感是对的,朱五的心里没憋好屁。不然一向在江南,看着别人打生打死的朱五,怎么忽然出来了。
坑人,朱五是一定要坑的,而且这一次,该坑的人一定会直接坑死,再也没有半点机会。
翌日,大战再起。
汉军一反常态的发起猛攻,常遇春率领三千铁骑,不要命一般冲击也先忽都的中军侧翼,企图在战场上撕咬出一道口子。
王保保的河南骑兵,马上走马上阵追着常遇春的的屁股开始疯狂撕咬,战场上随时都有人落马,天地之间,烈日之下一片惨烈。
然而就在元军以为可以吃掉汉军骑兵的时候,朱五大帐之下,忽然又是近乎五千骑兵,遮天蔽日而出,直奔王保保的中军。
汉军的骑兵,正好打了元军骑兵不能及时回防的时间差。
可元军阵地也不是毫无防备,王保保中军之中,无数元军躲在胸墙和拒马背后,手中的长枪高高竖起。
眼前,遮天蔽日的骑兵当中,蓝字大旗高高飘扬。而且根据骑兵身上的服饰旗号判断,这些骑兵不是普通骑兵,而正是朱五的汉王亲军铁骑。
相传朱武麾下的铁骑,人马都是铁甲具装,冲锋破阵一往无前。
中军之中,王保保在高台上看着汹涌而来的骑兵,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愤慨。
自己当初不应该和父亲给朱五那么多的牧奴,更不该私下和他交换战马。
重甲冲阵本是大元横扫天下的不二法门,现在居然成了这些汉人的拿手好戏。
大元现在不是没有骑兵,而是都在陕甘诸王,还有塞外部族的手里,皇帝连中原的人都调不动了,如何能调动那些人。
况且,如今的大元国力之下,根本没办法大规模的集合骑兵,进行供养。须知一个骑兵的花费,比十几个步兵还多。
脑子中正想着,正在等待前方汉军铁流的冲击。
突然,冲击而来的骑兵却停住了战马。
而那些骑兵身上,也不是闪光的重甲,更像是轻骑兵。
对方在距离元军数十步的地方下马列队,从容不迫。
忽然,王保保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放箭!弓弩齐放!”
王保保大声下令,可汉军还是快他一步。
砰砰砰!!
战场上突然白烟乍现,无数的弹丸从汉军骑兵手里的火枪中喷射出来。顿时,元军的前阵死伤狼藉,士卒陷入混乱。
蓝玉所率领的龙骧军,乃是配备了碎发火枪的轻骑兵。他们冲到了元军面前,用手里的燧发枪击打元军前军的活靶子。
砰砰砰!
除却是燧发枪外,被战马拖行的九斤炮也开始怒吼。
无数的弹雨倾泻之下,元军前军猝不及防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就在元军的弓箭手开始反击的时候,那些骑兵翻身上马,从前军的阵地绕过去,然后再次停下,对着另一侧继续猛烈开火。
他们一边打一边挺,他们能打死元军,而元军却打不到他们。
“朱五那厮,终于出动了火器!”王保保咬牙道,“传我将领,边路合过来,就是用人命填,也要把这些人留下!”
可是他再一次失算了,汉军的步兵部队,正对着包围汉军的侧翼进行获利打击。
藏了数天的重型火炮,开始在元军的阵地中犁地,带起一条条血肉的沟渠。
与此同时,常遇春的铁骑调转马头,从包围中杀出,跟在蓝玉的后面,对产生缺口的元军阵地开始猛烈冲击。
而那些追着常遇春的元军骑兵,正撞到了蓝玉的枪口上。
“杀!”
战场上,满是汉军士卒的喊杀声。
他们四面齐出,在火炮的掩护下开始反攻。尤其是朱五的汉王亲卫火器部队,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在唢呐的声音引导下,列阵射击,装填射击,战场上的枪声,根本没有断绝过。
“告诉前军顶住!”
王保保咬牙道,“统治其他方面的军队,朝我的中军靠拢,四十万人对十万人,围死他们。就不信他们的火器,能一直发射下去!”
然而,当打到了下午,朱五的汉军忽然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后撤退。
而此时的元军各部,还在重新集结准备合围当中,四十万军队的调动谈何容易,所以汉军主力在日落之前轻易的跳出了包围圈。
是夜,大地上再次燃起了篝火。
汉军跳出了元军的包围圈,各部交替掩护撤退。
若是别的军队,在夜色中行军恐怕早就崩溃了,但是汉军不知道演练的多少次,此刻撤退起来不慌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