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没费任何工夫,西突厥一听说杜家商会还愿意做羊毛的收购生意,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哪里还讲什么条件?
主动要求降价,原来一次次找杜家商会提高羊毛的收购价格,现在好了,人质被人家抢了回去,没了筹码,定价权就全部归商会所有。
为了讨好商会,西突厥愿意恢复最初的交易价格,一只羊的羊毛一文钱。
送上门的肥羊,杜家商会不可能拒绝,所以答应下来之后,他们才提出了东家杜少清的条件。
要说起这联络西突厥的盟友,其实是陇西李氏的人,他们代表着五姓七望出面,因为他们距离西突厥最近,本就有些来往。
西突厥可汗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愿意举证陇西李氏出卖大唐的证据。
这是杜家商会没有料到的,其实也很简单,西突厥早就恨上了这群盟友。
因为在西突厥看来,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这群盟友搜集了杜少清的证据,在长安拿下了杜少清,要不然的话,不光是羊毛生意,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兵甲运到草原,哪有现在的草原一锅粥?
所以西突厥所有人都恨透了这群面和心不和的盟友。
证据传回了长安,第一个糟糕的就是陇西李氏,长安城中陇西李氏嫡系族人全部被抓了起来,而其他几个家族的也被限制了自由,只等勘问过后,如果有同伙参与,那就照样拿人。
刑部尚书李道宗笑歪了嘴,刚刚装修好的刑部大牢,这不,马上就开始创收盈利了,这些大家族平日里一个个趾高气扬,现在怎样,成了阶下囚,家里人排队抢着送钱到监牢。
杜家医馆里面,四虎绘声绘色的给杜少清讲述着打听来的消息。
“掌柜的,这次陇西李氏算是完了,全城的老百姓都在骂他们卖国贼呢。
朝廷里面有几个想要帮他们说话的官员,在铁证如山面前,这几个人跟着被罢官免职,现在是谁都躲着想要跟陇西李氏撇清关系。”
沉默了几秒钟,杜少清感慨说道:“可惜了,陇西李氏祖上也曾出过守卫中原的名将,这群后辈子孙却只知道争权夺利,到头来污了祖上威名。”
四虎却不屑道:“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好人?现在是他们这辈人做了孽,当然要让他们自己来还,要说可惜,也该是可惜他们的后辈子孙被连累才对。”
杜少清呵呵笑道:“你这厮来长安几年,见识倒是长进不少。
虽然朝廷对这等世家大族动手,但毕竟是大唐子民,无底线杀戮是不可能的,嫡系和重要旁支会被牵连,至于其他普通族人,只要没有做过坏事,不会被牵连的。
最多也就是以后不能再顶着一个世家大族的称号高傲的行走天下罢了,脚踏实地对这些人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那就不怕他们回过头来记仇报复?”四虎担忧说。
杜少清摇了摇头,“你想多了,这些普通族人跟陇西李氏也就是依附关系,没有人会揭开自己家族的丑事伤疤站出来报复的,毕竟朝廷不是构陷他们,他们勾结西突厥乃是事实。”
于此同时,其他几大家族也是焦头烂额,陇西李氏的族人找到他们,想要让他们帮忙营救,可这时候谁都在明哲保身,哪个敢做出头鸟?
“各位真的要如此薄情寡义?我们五姓七望向来同进退,现在我们陇西李氏遭劫,你们却见死不救,就不念一点往日情分吗?”陇西李氏的族人厉声质问着其他几个家族的代表人物。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接茬,气氛渐渐陷入了尴尬。
这时赵郡李氏之人说道:“现在是铁证如山,我们想帮也无能为力。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帮助你们处理善后之事,将来我们一定庇护好陇西李氏其他族人……”
话没说完,就被陇西李氏的人暴力打断喝骂道:“好一个见利忘义过河拆桥,真是无耻之尤!
你们别忘记了,咱们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去联络西突厥虽然是我们派的人,但代表的可是在场所有家族。
我明告你们,谁也别想独善其身,陇西李氏无恙则大家无恙,如果你们真的见死不救,莫怪我们将各位的好事全都抖搂出来,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好像再次回忆起了以往的一幕,上次被逼到这个份上是哪家?清河崔氏?还是赵郡李氏?
“各位,我想,我们不能再这么一盘散沙下去了。”博陵崔氏的人站出来主动说道。
“我们五姓七望向来同进退,何曾一盘散沙过?”还有人在粉饰着面子。
博陵崔氏之人冷哼一声:“共同进退?那为什么没人愿意站出来救一救陇西李氏?”
“他们犯了死罪,证据确凿,救无可救,我们谁去了都是白白送死。”
“那如果有一天是你们呢?
谁能够保证自己的把柄不会落在朝廷手上?
到时候还会像今天这样,喊出一句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