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是无端作恶的存在,无的放矢,肆意妄为,以他人的苦痛为乐。
现如今,天下还只当他是个野心勃勃复国的人。
但如果他是魔,又有了自己的国家和军队。
这眼下动荡恐怕并不会随着稗巴复兴、其余三国的低头而结束,反而会成为开端,往后将开辟更加无法挽回的乱世。
费绛琪当机立断:“不行,我们必须将此事上报给掌门。”
“问题是,如今咱们还见得着掌门么?即便见着了,他又能有什么作为?”沈策说。
这话一下说到了点子上。
可他们总不能束手就擒。
从前慕泽师尊还在,便教过他们,道心要坚定。
费绛琪拿定了主意:“我们……去确认一下吧?”
“啊?”沈策抬起头。
“单凭我俩,定然是杀不了玉师兄的。但我们也修炼了这么久,只是去探查一下。倘若玉师兄当真潜藏在稗巴的王室中,至少我们能将消息传出去。”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想,二人才踏上了旅途。
而与此同时,他们正遇上崖添和亲的王姬进稗巴。
身为这场和亲中心的小狐狸自然不知道这些。
路途遥远,她只觉头昏脑涨,抵达王宫时,她还敲了敲窗子,由外头的婢女掀开帘子,叫她看了一眼外头。
那是一座塔。
稗巴人称祝塔。塔身乌黑发亮,由小叶紫檀筑成,奢侈过任何琼楼玉宇。
古有以塔降妖伏魔的典故,而这稗巴居然拿塔替代了楼阁,当真是大胆。
从王宫大门抵达塔周遭,还要再走整整半日。一路上宫人不多,可并不意味着简朴。
奴仆稀薄,却能将所见之处悉数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才可怖。
权势越大,越是平静。
小狐狸甚至没到塔脚下,便拐向了去往后宫的道路。侍者乌压压在寝宫中候着,行礼时除却口头的问候,没有半点多余的声响。即便见着小狐狸的容貌,异色也压得飞快。
真王姬给的三名婢女个个都是狠角色,却硬生生被她们有默契的忙碌排除在外。
小狐狸是头一次来,沐浴梳洗,那些稗巴的宫人做得丝丝入扣。上一个盛水来,便马上有下一个取帕子,连打开盛香膏盖子这活儿都专程有一个人干,根本容不得外人插手。
这样大的排场,假王姬却应对得心安理得、措置裕如,分毫未丢崖添的颜面。
反倒是那三名真王姬的婢女,无所适从得像是没见过世面。
崖添国力并不苶弱,非要论个缘由,并非是她们出身或是教养不好。
而是稗巴太好了。
崖添国、普壶地、斑窦境与稗巴域中,只有稗巴域自古便是王室,最过陈旧,最不知变通,也最过迂腐。
因此才会招致灭亡。
而眼下这情形,倒是侧面印证,操持复国的,无庸置辩是荆氏正统。否则也不至于将人手通通细致入微管教成这样。
待一切打理完了,又有漱口的水与喝的茶送上来,配了不留气味的酒菜。
小狐狸取过筷子,任由侍女帮忙夹菜,才送进嘴里,却只沾了沾,根本不咽下去。
正如碧锁、练羽和凤凤在打量她们一般,稗巴的宫人也在暗暗观察涂绒绒。不论做什么,她身上华美的云肩都嵬然不动,对她们这种有意恭敬的恐吓视若等闲。
这些宫女或多或少,心里都隐隐有了共识。
这位来和亲的公主不容小觑。
殊不知,此时此刻,小狐狸内心只想着——这些人怎么还不走,她脖子都酸了。
小狐狸的礼仪全是几十年前练的。
要在稗巴这种地盘混到王后,自然不是随便就能成事的。那时候,她也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敢吃东西,是担心下毒。凤凤借口服药送水来时,小狐狸便趁机多灌了几口,干巴巴的喉咙这才好受些。
这下能办正事了。
她恢复原本端庄的姿态,问:“臣妾带了些薄礼,要赠予圣上。”
宫女中年岁最长的那个应答道:“圣上……在祝塔内与群臣商议要是。”
“那今夜?”
“复兴伊始,国务繁忙。”言下之意是要通宵拉着那些臣子加班。
“那明日?”
“依前朝体例,校场那边……”意思是有的忙。
“那再往后?”
“明日诏书会下来的。”宫女干脆长跪不起了。
小狐狸差点捏断手里的筷子。
敢情他就是不肯见她是吧?!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玉揭裘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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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收拾他!
文案玉扒皮救小狐狸那里是不是快来了】
【笑死 玉扒皮都是你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