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衣人再次消失,隐身一样的效果确实诡异。
但只要出剑就有动静。
李适保持着枪势,就像一个浑元无漏的气球,黑衣人但凡进入这个范围,气球就会被戳破,相应的让李适感觉到他。
这便是枪势雏形的妙用之一。
模糊中,一道透明的人形影子一头撞了上来,李适溢血的嘴角带起一抹弧度。
来了!
黑衣人心底冷笑,在他看来李适临阵闭眼的举动,就像哗众取宠的戏子一样,夺人眼球不假,可谁又真正拥有真才实学呢?!
“死!”
泛着银光的软剑,在他无相真罡的加持下变得坚硬、锋锐。
带着一股无物不破的气势。
李适却直接舍弃了手里的断枪,调整好身体的角度,全力偏折,让本贯通他心脏的一剑,从锁骨穿透。
李适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语气森冷。
“逮到你了,老鼠!”
一身真气狂涌,肌肉膨胀,双臂化作铁箍,瞬间将黑衣人抱住。
超乎想象的拔山之力猛然爆发。
黑衣人连惨叫都发不出。
整个人便被李适箍的不成样子,血肉从一处被挤到另一处,皮肤爆裂,筋骨折断,重点施加力量的两处长痕,更是直接被压扁。
花花绿绿的器官流了一地,白的黄的,腥臭无比。
李适却面无表情从肩膀上把变软的剑抽了下来,抽出黑衣人的特质腰带后,绑到了自己身上。
说实话,他嘴上虽然很急着离开,心底对温家的追杀却并未放在心上。
主要还是他没见过多少武道高手,顾千乃至城卫的将军,对他来说尚且还远。
他需要的是罡气境乃至五感境的高手,来帮他磨练武道,增加实战经验,另一个方面也是伟力归于一身,实力快速增长的感觉,让他小小的膨胀了一下。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着实是给他上了一课,要不是这个头领有拿独功的想法,配合手下一起上,他伤势会更重,这几个义匪说不定也要死几个。
心底,对温家的小觑之心已经收了起来。
依旧磅礴的真气从体内溢出,将一身血污震成粉末。
目光看向了义匪四人。
结果包括金三娘在内,之前跟他喝酒称兄弟的几人,皆露出凝重之色,很是防备,唯一的普通人金三娘甚至露出害怕的神情。
抱歉的话停在嘴中。
李适叹息一声。
转身朝外走去,豪气的声音回荡开来。
“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他,也曾有一颗行侠仗义,结交豪杰之士的心,这几个义匪,他确实当作朋友了,奈何……
跨步上马。
肩膀的贯穿伤势,已经被他用真气止住血。
些许疼痛并未能阻碍他。
“驾!”
随着李适身影逐渐远去,四个义匪头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无话可说。
“回山吧,这个客栈也别要了。”
“嗯,听大哥的。”
……
温家刺客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传到南业这帮人耳中。
温岚不爽归不爽,但还是不敢违背那位世子的意愿。
顾千倒觉得非常欣慰,他属于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与李适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确实动了真感情。
师徒传承如同父子。
起初他教李适习武的计划本来有五年之久,奈何他进步太快,展露出的天赋远超常人,世子的计划不得不加快。
他也有不得不为其效力的理由。
如今,只希望李适能熬过这一段时间,或许以后狸猫和太子未必不能共存。
……
梁溢之地,骑马横跨起码要月余时间,李适肩膀受伤,需要静养,趁手的武器也毁了,需要尽快弄到新到。
这种情况只能临时改道。
走水路。
西凉与江南足足隔了四个州,梁溢只是其一,往东走一段距离,能到巫陵城。
那里也有一条大河,唤曰巫陵江,逆流而上可以穿过颠州、群鹿州、發羌州直达西凉的门户千仞关。
千仞关是大楚曾经为了抵挡李平渊铁骑修建的天下第一雄关。
虽然最后也没用上,但不可否认它的宏伟与巧夺天工的构造。
李适走水路会比正常路线要慢上一个多月。
综合下来,往巫陵城去,再转道西凉差不多接近三个月了。
马背上,李适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思索。
经过此役后。
他不得不自省一番。
他想要的确实有些多了,当官发财,寻仙求道,手里的也不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