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男人在占有欲这方面果然是一脉相承的。
程芝看着他,神情复杂,眼里最多的情绪是歉疚。
许久后,李从文颓然的摇摇头,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会原谅他。
原谅?
程芝思考着这个词,看着李从文低头时,露出的一节清瘦的,压得很低的后颈,轻声否认,我没有原谅他。
她只是不堪回首的过往中得到了释然。
梁家驰和我之间,是一场误会。
把梁家驰说的话又复述一遍后,程芝说,所以我不是原谅他,我只是觉得,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东西,轻松一点了。
这明明也是李从文乐见其成的事情,但他此刻却没办法衷心的替她感到欣慰。
其实他和梁家驰也没多大区别,至少梁家驰敢于用自己的手段来争取她的心,不像他,既要做君子,却又对罅隙耿耿于怀。
订婚是趁虚而入,陪伴多年,不过是给自己创造机会。
爱,是不老不死的欲望,而欲望从来不是干净平和的东西,细微幽暗的人心是最好的温床。
从文,对不起。
程芝觉得无论如何都该和他道歉。
意料之中的回答,李从文抬眼看她,消化着难捱的情绪,语气艰涩,所以你的选择还是他对吗?
程芝闻言,愣了愣,我没有这么想过,从文,我没有把你当成.......
我连选项都不是?
我的意思是......程芝看着他黯淡的眼神,心里一痛,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和我的家人,朋友,一样重要,我没办法给你具体的定义。
她深呼吸一口气后,认真说:对我来说,你不是选项,你是李从文。
无可替代的李从文。
这些年来,其实他一直把自己放在梁家驰的影子里比较,变得很矛盾。
一边憎恶他的种种行径,一边又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和他差别太多,程芝才不选自己。
这些心思被李从文藏得很深很好,连他自己都差点模糊了。
听到程芝的这句话后,积攒许久的怨怼和自卑裂开了一丝缝隙。
良久,李从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之前我总担心梁家驰会回来......他看着程芝,眼里渐渐亮起明润的光泽,现在我觉得他回来挺好的。
程芝轻轻皱了下眉心。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个好人,你对我有愧疚心。
程芝微张的嘴唇因为这句话,又闭上了,她确实只这么想的。
但是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以前就说过,钱和钱相亏,是债,人和人相欠.......
他抬手,温柔地,缓慢地抚摸她白皙的脸,是情。
程芝看着他始终如一温润的眼睛,无从质疑他话里的情意。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也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好人。
这些话对李从文来说,无异于利刃,但他要自己把刀插进最深处,对痛苦有了免疫力,才能痊愈不是吗?
他看着程芝,语气越来越坚定,但是以后,我会成为在你心里,比他更好的人。
他褪下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本来是他最珍惜的东西,也是最无奈的谎言。
我会和他公平竞争。
我会......
李从文实在醉得太迷糊,碎碎念了一大通,他是半点儿没听清。
你会干啥啊?
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到下一句回音,他的好奇心奄奄一息,不能喝就少喝点嘛,唉.......
正考虑着要不要把人拖回家里时,收到妻子的视频来电。
他赶紧喝了口冰水,甩了甩头,变得更加清醒和正经,喂,老婆~
几秒后,皱起眉头,手在吧台上抓了一把,摸到车钥匙,你别着急,我马上回来,对,你等等我!
他正要起身时,李从文也坐了起来,揉着额角,神情迷蒙的看着他,你要走了?
嗯,我丈母娘出车祸了!
谭一鸣语气很焦急,手心紧握成拳,火烧火燎般恨不得马上冲出去。
李从文关心道,需要我帮你吗?
看他醉成这样,谭一鸣当然拒绝,带了几分歉意,不好意思啊,还说陪你一醉方休呢。
李从文摆摆手,你快去医院吧,我收拾收拾了也过去看望阿姨。
事态紧急,谭一鸣也就不和他多说什么了,风驰电掣的穿过舞池跑了出去。
谭一鸣离开后,李从文看了下时间,晚上十点半,酒吧里反而更加热闹了。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不少,回去时,看到原来的座位已经有人了,他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调酒师认得他,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占座的女人,女士,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李从文本准备说没关系的,结果对方利落的让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