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醉酒的喵喵,寒时今晚就睡在靠近房门的软榻上,与苗灵的床远远隔了一道屏风。
半夜,一股没由来的危机感促使寒时醒过来,一睁开眼就是自己悬空的半边身体,挂在榻边岌岌可危。
而他的胸前搭着一只手,肩上枕着一颗脑袋,某猫像往常那样窝在他身边入睡。
哦,是熟悉的画面。
只不过被窝里多出来的躯体一直黏黏糊糊地使劲挨着他,把他往外拱。
这就是他半边身子吊在榻外的原因。
……都那么大个人了,以为自己还是猫崽吗?
寒时搂着人稍稍借力侧身,一起往中间挪了挪,成功规避从软榻边缘掉下去的危机。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被移开些许的屏风,分神思考她怎会摸到他榻上来。
“呜……”被移动的苗灵哼哼两声,又往他颈窝钻了钻,寒时才感觉到她比平常高了不少的体温。
他扶着她的脑袋,手掌盖住她的额头,感觉温度却没有很高,并不像是发烧了。
寒时看见她眉头微皱,一副不舒服的样子,便探了她的脉象,然后发现她体内原本平稳流转的灵气正处于紊乱状态。
他一惊,正打算仔细查探经脉内部,然而当把着她手腕的指尖释放出灵气往下渗透的那一刻,手下的身躯像是被刺激到一样,猛地颤抖起来,沉睡的人也发出相应的闷哼。
“喵喵?”寒时赶紧收手,轻轻把人拍醒:“难受吗?”
苗灵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唔?”
“身体哪里难受?”寒时重复了一遍。
闻言,她蜷缩起身子,将头靠在面前的胸膛上蹭了蹭:“浑身都好累,没力气。”
目睹苗灵刚才对灵气注入的抗拒反应,寒时也只能转而先从询问入手。
“今晚出去都干什么了?”
“没有……啊?”苗灵转动感觉有些迟缓的大脑,嘴上几乎是一字一句往外蹦:“吃饭,买东西……就是喝了点,酒。”
“对了,掌柜说是灵酒喔。”她竖起一根手指:“是好东西,我带了一壶回来,给你。”
“好,我去看看。”
见她这副像是酒还没醒的模样,寒时感觉问题就出在这酒上。
然而他刚坐起身,腰上就拖了个人形重物。
寒时:“?”
苗灵环抱着他的腰,像块坨称似地压在他腿上,十分霸道:“不可以走。”
“……”
不到半刻钟,被寒时隔空召来的黑猫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房间。
“我的接班人怎么了!”
这话喊完,黑猫就看见寒时被苗灵整个人压在身上,宽大的领口已经挂到了肩侧,是被谁扒拉下来的显而易见。
……这画面,有事的好像不是苗灵呢。
“还在那做什么,快来看看她的情况。”
“来了来了。”黑猫跳上软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子一亮,有金光从内里迸了出来。
“我看见了!”
黑猫瞪大眼睛,仔细扫视着苗灵体内的灵气状况:“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在相互冲突,除去本源的灵气,还多出来了一部分黑色的……”
寒时听闻,略皱起眉:“怎会如此?”
先前黑猫也在苗灵熟睡时用此法检查过她的状况,那时候她的灵气所呈现出来的状态比较稳定,除了体内循环缓慢,其他都很正常。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黑色灵气又是……?
寒时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你们今晚喝的酒到底有什么功效?”事出有因,突如其来的灵气失衡肯定也有引子。
“没、没什么啊喵,就是含了几分灵气,对凡人是补体之用,虽然对修炼者来说不够精纯,却也有所裨益。”
被寒时这么一说,黑猫也开始不太确定:“应当是裨益的吧……喵?”
寒时沉思片刻,“问题或许就在这里。”
他直觉这多半是苗灵吞服噬妖内丹的潜在后果,毕竟通过如此凶险的途径强行化人,不可能没有隐患,只是此前一直藏而未发。
如果噬妖的灵气并未被完全炼化,而是隐匿在本源的灵气中,维持着平和的表象,实际上却限制了灵气在经脉中的运转,间接导致苗灵的身体无法再化形成其他姿态。
而今日这灵酒灌进去,诱发了噬妖内丹残留的吞噬本性,于是才肯外显出来,与本源争夺灵气……按这个思路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黑猫托着下巴,听了寒时的推测觉得甚有道理,张嘴正欲说什么。
啪——
一只手盖上了黑猫的脸,将它发光的两只眼睛捂住,顺便封上它的话匣子。
苗灵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快把手电筒关掉,晃眼。”
“那是法术不是手电筒!”黑猫两只爪子推着脸上的手:“看不见了喵!”
寒时:“……”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