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抱着怀里的孩子愣神。
儿子的面相和眉眼像……
你以为我要和谁作比较,不,不是的。我压根看不出来小孩的长啥样,在我眼里小孩都长一个样。
“你想好他的名字了吗?”狗皇帝坐在床边,问。
我摇摇头。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长发,道:“从日字辈,就单名一个‘昭’字吧。”
我:“哦。”
殷南渡愣了愣:“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我把脸轻轻贴到孩子的额头上,感觉软乎乎的。我坐起身,看向狗皇帝:“你知道产后抑郁吗?”
狗皇帝:?
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是有一个女人,她说她丈夫的妹妹很奇怪,明明就比她丈夫小几岁,还要天天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睡,而且那个妹妹各种让她丈夫照顾。丈夫外出,妹妹都要问很多遍丈夫回不回来。她就觉得这个妹妹很有问题,自己也很讨厌这个妹妹。后来,你猜怎么着?”
“那个妹妹是你,丈夫是李义?”狗皇帝突然恶趣味地来了一句,“我记得李义没有娶妻啊。”
我:……
“不和你说了。”我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你自己玩去吧。”
“别呀,别当真,我就是随口一说。”殷南渡凑过来哄人,“好夫人,接下来怎么着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是那个女人得了产后抑郁,那个妹妹是她的女儿。但是她精神不正常了,就把女儿当成了丈夫妹妹,不愿接受现实。”
狗皇帝愣了半晌,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道:“这究竟是什么病?”
我想了想:“你要说什么病的话,就是难以调解自己的情绪。我也不是很了解,但一定是很痛苦的。你会关注你的嫔妃们生孩子后的心情如何吗?”
“自然会。”他回答得很果断,“我会经常陪她们。自有孕至养好身体,总会抽空去看……你是个例外。”
然后他猛地看向我,紧张道:“所以你得了吗?要我宣太医吗?”
“没有。”我说,“我觉得你天天来看我,我可能更容易得病一些。”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总对我有这么大意见?”
“有些问题问多了有什么意思?”我躺到床上,缩进被子,“答案就是,你是皇上,你有那么多女人。”
“自古君王,谁没有众多嫔妃?”他冷笑一声反问我。
我笑:“那我也不想当你的嫔妃,你又何必一定要逼我进来?”
他想不透,抱着昭儿的手臂都有些颤抖:“我待你还不好吗?李义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
“那我要李义。”我果断接话,“你知道他为了娶我准备了多久吗?偏偏他也定在了黄道吉日那一天,你还真是来得巧。”
说到这里,我有些无奈。觉得如果没这个狗皇帝,现在我对李义的感情一定还是像当初一样吧。
他语塞,怀里的昭儿睡得正熟,他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先休息吧,得空我再来。对了,李义再过些许时日便能凯旋而归,那时候会举办庆功宴……罢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昭儿走了。
烦。
狗男人。
两个狗男人。
38
再见李义就是在庆功宴上。
已经一年多了,宫墙之内竟也会觉得流年似水。
作为最大功臣的他下面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他隔着人群看向我,眼神和初见时已大有不同。
他初见我,将我从马下拉起,带着歉意。现在,他坐在那边看我,眼里也是歉意。从前带着的是未经动情的青涩,我不知他是否还能像准备成亲时对我有炙热的感情,只能看到他现在眼神里像饱经风霜般的深沉。
他微微启齿,像是要问我过得如何。
这让我想到第一次见他,也是问我被马吓到,有没有事。
我迎上他的视线,淡笑,做着口型道:“李义。”
他的眼神似乎随着我的这声无声呼唤明亮了起来,他亦对我笑开了。
我继续做口型:“你、看、个、屁。”
我翻了个白眼,没再看他。
这次的庆功宴不仅仅是庆功宴,还是和周边几个小国进行关市。西域那边来了好几个统领,也坐在下面。其实他们心里多有不服,毕竟各自为王却偏偏低人一等。但名义上还是“友好关市”,为了钱,大家也就强行和和气气的。
我眼神乱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西域的王。他的肤色古铜偏黑,但长相却俊得很。他没有长发,短发修得十分服帖,刘海遮不住他眼神里的桀骜,西域独有的野性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正毫无顾忌地半躺在椅子上把玩着酒杯,微微仰着头,耳朵上那对较大的纯金耳环轻微晃动着。
有风流无羁的野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