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别墅就开始热闹了。
进进出出的关门声虽小,来来往往的人也尽可能小心,但还是将主卧里的二人吵醒了。
“再睡会儿,没什么事。”察觉到怀里的小丫头开始动弹,傅薄焉闭着眼,去捂她的耳朵。
其实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出去,就已经猜到了。
一来就有这么大阵仗了,除了某人,不会有其他人。
好些日子没见,她这招摇过市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外面怎么了?”程简兮窝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她没怎么睡醒其实。
昨晚本来就睡得晚,梦里还风风火火的,场景画面切换,宛如真正发生过一般。
整个是身心俱疲。
“有人来了。”傅薄焉闭着眼,手在她后背轻拍,安抚道,“不用管他们。”
闹出这么大动静,想让他出去迎接?
梦想是要有的。
“嗯。”应了声,她又睡了过去。
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又换了。
A市的便利店门口,血液与污水混杂,街道上的行人,各个行尸走肉,滴着血的獠牙,在阳光下闪光。
漆黑的墙壁,被侵蚀、被污染,刚钻出来的小草,在挨上去的那刻,化为了沙土。
她形单影只的走在街上,无数的变异人与她擦肩而过,但奇怪的是,它们宛如没看到她一般,拼命往前。
变异人群中间的她,望着川流不息的丧尸群,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阿焉呢?
这三个字骤然出现。
画面再次改变。
茫茫黄沙,黏黏与Shura跟在身侧,近百里的戈壁滩,空无一人。
对了,黏黏呢?
“黏黏!”睡梦里的她骤然惊呼出声。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得睁开了眼,白花花的墙壁映入眼帘。
“怎么了?做噩梦了?”早已穿戴整齐的傅薄焉,听到声音,刚忙从落地窗前回来。
她坐在床上,低着头,趴在膝盖上,头发披散,盖住了她的脸。
那一声忧心又急促。
“阿焉……”听到他的声音,程简兮从双膝间抬头,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黏黏跟Shura呢?”
“……”傅薄焉拍拍她的头,将人揽进怀里,“放心,它们会没事的。”
话虽这样说,但谁心里有底呢。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他们是怎么从车子里逃出来的。
黏黏与Shura又不喜欢水。
“阿焉。”程简兮深吸一口气,靠在他胸口,“它们会没事的吧。”
“嗯,会没事的。”
“我想去……”
“大哥……”傅宸垣打断了程简兮未说完的话,“你们醒了吗?”
不知是不是怕别人听到,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敲门声也很克制。
傅薄焉眉头皱了下,没回应,反而将她抱的更紧。
“宸垣在找你。”程简兮稍抬眸,靠在他怀里,推了他一把。
“嗯。”男人应声,边给她整理衣服边叮嘱道,“我出去看看,你再睡会儿。”
他知道她没睡好,一晚上都在说梦话。
他叫都叫不醒。
“嗯。”程简兮应声。
傅薄焉给她掖好被子,才转身去开门。
“大哥!”看到他出现,傅宸垣跟打了鸡血一般,“救命啊!”
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带我过去。”
男人离开,房门再次被关上,并不是很清醒的程简兮,反而睡不着了。
或陌生或熟悉的画面接踵而来,好奇心压过了困意。
她也挺想知道,来这里的人是谁。
想到这儿,她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里翻找。
十分钟后,一楼大厅。
十好几的黑衣人站在各个角落,侧对着楼梯口的沙发区,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坐着。
而在她对面,傅薄焉神色冷冽,微微有些不耐。
看到她探了个头出来,神情才收敛,不愿在听对面人的喋喋不休,起身向她走来。
三两分钟,他在她面前站定。
程简兮站在楼梯上,刚好与他平视。
“不睡了?”
“嗯。”看着男人伸出的右手,她将手搭了过去,“有客人?”
“不是。”傅薄焉牵紧了她,带着她走向沙发区。
离得越近,她越能更清晰的闻到,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
像是百合。
她一身红色,头发扎起,一只大红蝴蝶结在她高翘的马尾上飞舞。
她就那样坐着,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程简兮正好奇这女人是谁,傅薄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