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自己的蒸汽骑士装甲。
他站在自己的蒸汽骑士装甲左侧手臂上,用脚直接踩在了安德罗妮的头上高声喊道,“这样的鼓励,够不够你清醒过来,杀掉那些盗窃了纽萨尔资产的贼?”
“老爷……附近找不到合适的射击角度。”罗森走到杜桑德身边低声说道,“坦克仰角还是不够,而且敌人的位置距离夫人太近,如果发射炮弹的话,爆炸和破片会连夫人一起杀死。”
使用坦克炮直瞄发射炮弹,这是杜桑德想到的最后手段。和很多人传统印象不同,直瞄火炮的射击精度其实远高于狙击枪。但不幸的是,坦克装备的炮弹全都是穿甲爆炸弹。如果能够须按照到直接射击的角度,炮弹射击到费尔巴哈的时候有一定概率不会爆炸。
但现实情况是,这个方桉根本没有可行性——炮弹的射击弹道后方就是高大的金属塔,爆炸会直接覆盖包括安德罗妮在内的所有人。
“我刚刚提醒过你,我不是一个好琢磨的人。”费尔巴哈等待了一会之后似乎失去了耐性,他对着杜桑德高声喊道,“那就你身边的人也行,红衣邮差、那些带炮管的载具里的驾驶员、或者随便什么人——你还有一分钟时间考虑,然后杀死其中一人!”
“有种就下来跟我正面厮杀啊!”杜桑德还在努力试图激怒对方,结果换来的却是费尔巴哈的一阵嘲笑。
“你可真是个可怜的小蠢蛋。”费尔巴哈朝着地面上啐了一口口水,“这种伎俩对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它只会给你的母亲带来更多的伤痛。现在,开枪杀人或者看着议长阁下继续缺一点什么……你会怎么选呢?”
杜桑德忽然冷静了下来。
“你想要的,无非就是两个结果——纽萨尔反叛帝国,成为新的同盟。或者纽萨尔竭尽全力留在帝国体系里,继续保持原样。”杜桑德高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哪怕你要纽萨尔去干掉同盟,这也不是不能商量。”
“太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费尔巴哈突然也收起了笑声,他从蒸汽骑士的右臂上跳了下来,站在控制台的高台边缘处叹气道,“我又改变主意了。聪明的勋爵先生——请你自杀吧。”
“我想要看到纽萨尔和帝国不死不休,想要看到你们永远沉沦在战火和杀戮里,想要让所有人都尝尝最极致的痛苦和悲伤。”费尔巴哈兴趣缺缺,声音也不怎么大了,“总之,我想看到苦难。”
“所以,请你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吧。”费尔巴哈说道,“你死了,我就放人。”
费尔巴哈没有说谎话。这是杜桑德的第一想法,这个该死的胖子毫无疑问是彻头彻尾的反社会人格,而且还极度偏执,内心充满愤恨。
逼着杜桑德自杀,然后放走安德罗妮……这当然能够达成他的目的。母亲的复仇,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持久,最深刻的愤恨。
而自己已经算是多活了一世,虽然死亡仍然令人恐惧,但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杜桑德有些迟疑的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似乎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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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母亲,安德罗妮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尽职。
杜桑德是一个和传统概念里的孩子都完全不一样的……孩子。从出生之后,杜桑德就几乎没有哭闹过。安德罗妮几乎没有怎么操心过他。
成长的过程之中,杜桑德也表现出了极不寻常的自律和早熟。无论是对待杜尚毫无道理的“惩罚”,还是和安德罗妮聊天时,似乎杜桑德才是更加成熟的那个。
由于杜桑德的过于早熟,安德罗妮始终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后来寻找家庭教师过程中,杜桑德的表现也让她感到惊奇。自己的儿子就像是一个正在蓬勃生长的大树,看着杜桑德的时候,安德罗妮的心里既有自豪,也有些陌生。
好在他确实是自己的孩子,至少在下议院的工作中,杜桑德展现出了极其优秀的工作能力,以及和安德罗妮一致的政治思想。他所提议的法桉几乎都展现出了和贵族身份完全不符的、对贫民的关怀和仁慈。
他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是个好孩子。
安德罗妮看向杜桑德的眼神永远充满骄傲,但总有一些隔阂和生疏。
而现在,在剧痛中看着杜桑德抬起右手,盯着手枪的样子……安德罗妮感受到的最后那一丝隔阂和生疏全部消失不见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她知道自己必须阻止杜桑德的举动。
她盯着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的费尔巴哈,然后勐的向前一扑。
蒸汽骑士右手的短匕毫无阻碍的切开了安德罗妮脖子上的皮肤、肌肉、血管……甚至是气管。而借着这一下奋不顾身的前冲,安德罗妮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按在了费尔巴哈的后背上。
她像是一只扑向烈火的蝴蝶,毫不犹豫,奔向死亡。
安德罗妮带着费尔巴哈从高塔上坠落,她的视角上下翻滚,她看到了杜桑德先是呆滞,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