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兰若寺发生的离奇之事,聂元堂当然是毫不知情,否则他也不会将聂小倩的尸体草草地埋在这树妖老巢。
他带领着家仆护卫行走到海盐县时,突然遭遇了盗匪洗劫,一行人寡不敌众尽数遭劫,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被掠夺一空。
后来还是来往的旅人看见满地的尸体,上报到海盐县衙,经过海盐知县的仔细查探,才辨认出聂元堂的身份,于是赶紧飞鸽传书给首辅张东阳,告知江南巡抚聂元堂在赴任途中遭遇劫匪,已经被杀身亡的消息。
张东阳收到消息后直接上报给皇帝,皇帝也是震怒,虽说聂元堂是自己下令贬去地方任职,可是毕竟也是朝廷大臣。
如今居然被一群山贼土匪给劫杀了,这可是公然挑衅朝廷,若是朝廷没有表示,朝廷众多大臣恐怕会离心离德,从而导致人心涣散。
经过首辅张东阳的提醒,皇帝也同意了调遣地方守备军队出击剿匪的提议。
出兵剿匪可是兵部的事情,于是傅天仇与张东阳商议如何落实剿匪任务。
张东阳却说道:“傅大人就没有察觉到事有蹊跷吗?”
傅天仇连忙问道:“莫非首辅大人知道些什么?”
张东阳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本诗集,从里面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傅天仇。
傅天仇接过字条,内容虽然不多,可是却透露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在聂元堂离开京城后两天,密探看见临安知府的管家曾经多次出城前往位于城外的守备军营,甚至最后一次还让人带了一口大箱子。
傅天仇不是蠢人,稍微一想心里就有了答桉。
“莫非聂大人遇袭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假借土匪的名义杀害了他?”
张东阳道:“海盐县毕竟靠近临安,乃是交通要道,海盐知县曾告诉老夫,附近的土匪早就被肃空,怎么可能还有大股的土匪?这与密探传回来的消息一致,说明此人没有说谎。”
“所以劫杀聂大人的土匪要么是从其他地方流窜而来,要么就是有人假扮土匪,借机杀害聂大人,结合这条情报,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张东阳微微颔首,道:“傅大人,临安的守备就不要动了,如果对方不是蠢人,此时海盐境内应该没有土匪了。”
傅天仇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调兵剿匪?”
“当然要剿匪,就算最后没有收获,也要做给朝中众人看,让他们知道朝廷还是很重视每一名官员的。”
一天后,六百里加急从京城飞驰而出,三日后,江都城的都尉王崇文就接到兵部命令,让他带上三千兵马协助临安府地方军队剿匪。
王崇文虽然感觉奇怪,不过没有多想,毕竟调兵文书上面印章齐全,他只需要遵照命令执行就是。
王崇文与妻子陈氏作了简单的告别,便率领着全副武装的军队向临安府进发。
还真别说,他们居然真的在路上碰到了一些土匪,尤其是远离大城的地方,治安非常糟糕,老百姓过不下去了,于是纷纷落草为寇,有些土匪甚至在一些易守难攻的山头占山为王,打劫来往的客商。
在剿灭一股上百人的土匪后,王崇文看着不断求饶的匪首,问道:“大约半个月前,聂元堂聂大人带领着十几名家丁前往临安府赴任,你们这儿是必经之地,你们可有看见过?”
匪首急忙点头道:“没错,确实有这么一行人经过,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女卷,我看他们像是官家中人,所以没有动手,任由他们平安通过了。”
“哦?有肥羊送上门来,你们这些土匪居然还会放过?”
匪首听出了王崇文话里的讽刺,于是解释道:“我们当土匪的也是讲规矩的,读书人、出家人我们是从来不会主动招惹,那人一看就像是当官的,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王崇文道:“这么说你还挺有原则的,可是我怎么听说聂大人后来被土匪给劫杀了?”
匪首急忙喊冤:“军爷,您肯定是弄错了,真正的土匪是不会触怒官府的,以小的看来,肯定是有人冒充土匪将那位聂大人给杀害了,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表面上看起来是为国为民的人,暗地里却借着我们土匪的名号打家劫舍。”
“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匪首连忙摇头:“小的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王崇文想到兵部竟然从千里之外的江都府调兵,显然上面的大人们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才没有就近调遣临安府的兵马。
王崇文有种预感,聂元堂的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其中已经涉及到朝廷与地方势力的争斗了。
“算了,我只是一名小小的都尉,听命行事而已,管他什么神仙斗法,我到时候躲远一点就是了。”
王崇文心里正琢磨着怎么避开这种官场争斗的旋涡,突然一名小兵带着一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来到跟前。
“将军,这位女子是在一处地窖里发现的,与她一起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