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倪坤直接被击中了眉心,死的很彻底,所以连call白车的流程都省了。
而此时的倪永孝也赶了回来,他看着已经被盖上白布的倪坤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仇恨,他的眼泪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流干了,在倪家的下属面前,倪永孝一直面无表情。
倪永孝从罗鸡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并没有发火,因为真正该死不是护卫不利的罗鸡等人,而是那些该死的杂碎。
虽然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但吴国兆对倪永孝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这同情主要是来源于倪永孝一直对他很恭敬,想要投靠他,和他合作。
所以吴国兆伸手拍了拍倪永孝的肩膀,安慰道:“倪先生,这种飞来横祸是谁也想不到的,要节哀顺变啊!另外,我也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倪永孝表情冷淡的说道:“吴sir,感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那就好。虽然我很同情倪家的遭遇,但是该做的笔录还是要做的,毕竟倪老先生是死于枪杀。”吴国兆说道。
“鸡哥。”倪永孝喊道。
罗鸡面色悲戚的点了点头,吴国兆见状将他带到了一边。
吴国兆递给罗鸡一根烟,罗鸡示意不用,于是吴国兆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他抽了一口之后,问道:“谁干的?看清了吗?”
罗鸡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倪先生刚运动完,要喝热水,我去屋内取水,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倪先生前去开门,最后……最后你也看到了。”
吴国兆听出罗鸡的声音有些悲痛,他知道这是罗鸡卧底卧出了感情,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就如同江浪一样。
或许是察觉到吴国兆一样的目光,罗鸡轻咳一声,低声解释道:“吴sir,我只是……只是……”
吴国兆闻言将目光投向倪永孝的身上,淡淡的说道:“罗鸡,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明白!”罗鸡默默的说道。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他看到蹲在倪坤尸体旁边的倪永孝时,身躯颤抖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告诉我会保护他的吗?”
倪永孝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陈永仁,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不想这样的,真的,而且我也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父亲已经很小心了,这些天除了必要的会议,连家门都没迈出去过一步。”
陈永仁虽然是奉命来卧底倪家的,但他毕竟是倪坤的儿子,血溶于水啊!尤其是当派他来卧底的黄志诚出事之后,李文斌、吴国兆、陆启昌等人三番四次的找他询问倪家的情况,或是拉拢、或是暗示、或是威逼的,让陈永仁对自己的信念也产生了动摇。
尤其是倪坤对他也不错,虽然不如对倪永孝那样嘘寒问暖的,但也让陈永仁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这一丝丝的温暖,陈永仁只在黄志诚的身上的感受到过。
所以倪坤死了陈永仁很是伤心。
陆启昌看到陈永仁的这副表情,眼神有了轻微的波动,他感觉这个陈永仁很有可能有些不可靠。
就在陈永仁谩骂和倪永孝沉默不语的时候,麦克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陆sir,兆哥,杀手在市区内横闯直撞,最后被伙计们给逼得将车开进了海里,现在消防队正在打捞,但水流较湍急,打捞的速度比较慢,估计是尸骨无存了。”
倪永孝闻言霍然抬头,冷冷的说道:“就这么死了,还真是算便宜他了。”
这时吴国兆走过来说道:“倪先生,我理解你悲痛的心情,但有时候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毕竟港岛是法治社会。”
倪永孝闻言冷漠的看着吴国兆说道:“吴sir,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求法治,更非常的崇尚法治,所以我从国外回到港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对我充满了不信任,如果你但凡对我有一点的信任,现在猜霸等人恐怕早就被关进赤柱监狱了。”
“现在我父亲死了,你告诉我港岛是法治社会?呵呵,多么愚蠢的谎言!”
“倪永孝,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给兆哥说话,我看你是……”麦克高声骂道,可惜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吴国兆给制止住了。
吴国兆冷冷的看着倪永孝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信任?倪家是靠什么起家的,我想你比我清楚,那么多人因为毒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因为你感到未来的路不确定了,想要另谋出路,我们警方就必须配合你,凭什么?”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心中不忿,想要一个说法,但那些吸食毒品的人呢?那是痛苦不堪度日如年,痛失父母孩子的人呢?那些因为缉毒而死的警察呢?他们又要找谁要说法?谁还不是血肉之躯?谁又没有父母家庭?你倪家的家是家,你倪永孝的父亲就是父亲,其他人的家就不是家了?其他人打的父亲就不是父亲了?哼,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