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莫冬汗湿的额头,用纸巾擦干,“睡吧,我等下就走。”
莫冬闭上了眼睛,过会儿又张开,眼睛好像在到处搜寻着什么。
“怎么了?”
“……白……卫衣,小狗。”莫冬很小声地说。
陈越愣了一下,失笑,起身到客厅里把沙发上的那条衣服拿过来,
莫冬眼睛定定地看着,笨拙地伸手接过来,塞到被子里,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陈越给他弄好被子,正想离开,忽然留意到地上掉了一本书,正摊开着。他捡起来,是一本童话书,里面的彩绘插图很多,橙色的袋鼠,有大的也有小的,毛茸茸的。
陈越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替他轻轻带上了门,一转头,杜郭站在他身后。
“不留下来过夜吗?”他疑惑地抓了抓鸡窝似的蓝色头发。
陈越笑了下。
杜郭没太看懂他这个笑的含义,试探着问,“你们和好啦?”
陈越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晚了,我先走了。”
“哦。”杜郭看着他收拾好客厅茶几上的酒和杯子,晃了晃脑袋,“记得关门啊。”
陈越出了公寓大门,被习习的晚风一吹,身上的热意褪去了不少。他站在马路旁,抬头望去,看第五层的那扇白色小窗的灯光没有再亮起,才安下心来驱车回家。
第二天一早,他就开着车在莫冬楼下蹲着,给莫冬发了个信息:今天气温有点低,穿厚点。
接着拨通了姜宴洲的电话。
“嘿,哥们,下周五医院就要开业了。你知道这个新系统迟一天上线会有多大的损失吗?”姜宴洲听到陈越说把软件公司的工期延迟,以为自己听错了。
“损失我来承担。”陈越说。
“你是钱多到没处烧了是吧?”姜宴洲深呼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要是这个公司的效率不行,咱换一家。”
“换也来不及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质量也没法保证。”陈越在那头给他分析道。
“行行行,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越刚挂掉电话,就看见莫冬从公寓的玻璃旋转门里走出来,他下车挥着手臂招呼,“莫冬,这里!”
莫冬短暂地停了一下,犹豫地向他走过来。
“吃早餐了吗?”陈越转头看着他。
莫冬低头系上安全带,说,“去公司附近买。”
陈越启动车子,打开音乐,民谣吉他低低的弹拨声响起来,舒缓的旋律像潮水一样涌进车厢,街道两旁的树木一棵棵倒退。
“昨晚睡得好吗?”陈越出声。
莫冬的手抓着安全带,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上面的花纹。
他昨晚是喝醉了,可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记得,相反,陈越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很清楚。
“嗯。”
“头疼吗?”陈越还不放过他,继续问。
“不疼。”
“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莫冬的呼吸骤然一滞,僵硬地回答,“不记得了。”
陈越笑了,“没事。”
把莫冬送到公司楼下后,他说,“今晚还加班吗?我来接你。”
莫冬本该拒绝的,可是不知道是陈越昨晚对他说过的话起作用了还是别的原因,他犹豫了会,到底还是默许了。
睡了一觉后,脑子清醒很多,他把昨天的代码换了一个调试环境后,神奇地,所有的红叉都消失了。
工作做到一半,小张在群里通知所有人ddl延迟一周。他看了几眼,把手机关进抽屉里。
陈越每天都会准时到楼下接他,经常给他带一些小玩意。
一堆五彩缤纷的鹅卵石。“给你的小乌龟晒太阳用的。”
一双平光镜。“防蓝光的,可以保护视力。”
一个白色的猫咪漱口杯。“你应该会喜欢。”
还有其他的一些细细碎碎的小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莫冬也不好意思拒绝。
渐渐地,每天下班时,他总是忍不住去猜想陈越今天又给他带了些什么玩意。
一周后,莫冬终于把代码都完成,把程序交付给同事,比以往早了两个小时下班。
陈越一如既往地在楼下等他。
“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负责的那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了。”
“恭喜。”陈越笑着看他,“以后可以早点来接你了。对了,”
莫冬把头转向他,“什么?”
陈越转过身,从后座拿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玩偶。
“可爱吗?”
那是一只的25厘米的母袋鼠,通体是淡褐色的毛,育儿袋里还塞着一只袋鼠宝宝,指甲盖大小的耳朵软软地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莫冬扫了一眼,迅速把头转向窗边,耳朵附近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