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要我两年不重样……”
“?”
江燕如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要命,她在说什么?
萧恕看了一眼美艳侍女,又看看江燕如,了然道:
“你这是醋了?”
第62章 疯了 她是不是也疯了?
醋了?
江燕如被这两个字惊得眼泪一收, 惊愕的目光飞块掠过萧恕扬起的俊脸。
罩住桃花色纱屏的花灯把浅红的光照在人脸上,给他泛红的脸庞、轻抿的唇瓣都带上莹润的光泽,像是艳丽的春光陡然映入眼帘。
柔化了锋利的剑眉,只余下那双清涟凌凌的含情目, 凝瞩不转, 让人不敢直视, 唯恐错其会情意绵长。
他脸上再没有往常阴郁古怪的戏虐,认真审视的模样让江燕如揪紧袖子, 颇为不自在。
就好像被夫子察觉她非但没有温习功课,还逃学出去看了一整天的戏一样。
她心怦然乱跳, 似乎胸腔里有一只被狼咬住脖子的兔子, 正在疯狂蹬腿扭身,奋力为自己挣扎出一条生路。
江燕如又暗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美艳侍女,那侍女也正抬眼看她。
她浓妆艳裹, 用黑黛描长的细眼看来, 既有疑惑也夹杂着一些期盼。
在这样达官贵族云集的场所,察言观行已成了如呼吸一般寻常的本事, 这名侍女如此近距离听着两人对话,不一会就瞧出萧恕与那名少女之让人有些费解的关系。
可意外之余,她却不在乎。
在这糜烂腐生的金陵城里, 多复杂凌乱关系都不足为奇, 她只希望能在他们之间寻找一个落足点,给未来找一个安生处。
江燕如心里是不舒服的,虽然同样是女子,她并不认为她们之间会有尊卑优劣,可是那奉酒侍女赤.裸裸倾向萧恕的姿态让江燕如不免多想了几分。
这姑娘莫不是瞧中了萧恕,也想做他的人吧?
江燕如觉得自己无形之中好像吞下了一颗酸橘子, 整颗心变得又酸又涩,冒着让人难受的酸水。
可她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努力压下这股酸水,咬着唇硬气道:“我才没,哥哥喜欢谁和我又没有关系,我来这里也不过是成谦说你脱不了身,让我来接你回府,谁曾想是哥哥自个不愿意回去,那我就不打扰了……”
江燕如闭上眼嘴巴叭叭,说得倒是很痛快,但没能及时发现萧恕看她的目光越来越阴晦。
她扭身要走,腰带乍然被扯住了,才迈开的脚无法及时落地,身体反而一个后仰就撞进人怀里。
出乎意料的后跌让人毫无防备,惊魂未定。
一颗心差点惊出里嗓子眼,但怎么也比不上萧恕随之而来的话。
“刚刚,我没听清,不如你再说一次?”
他阴恻恻的嗓音从她脖颈处蔓延,像被毒蛇的信子扫到,那阴冷粘.稠的毒液好像已经侵染了她的皮肤。
江燕如打了一个哆嗦。
如他这般的语气,哪是没有听清,分明就是听的太清。
听清了而且还很不满意她的回答。
萧恕紧勒住她的铁臂和那不善的语气都预示着江燕如马上就要倒大霉。
江燕如既害怕又费解,她弄不懂萧恕他究竟想要怎样的回答。
就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她忽然想起在刚刚进雅间时,在门口遇见捏着夫君耳朵出去的那位彪悍妇人。
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难道那才是正确打开萧恕的方式?
虽然她不敢对着萧恕拧耳朵,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现学现卖。
江燕如鼓起勇气沉了一口气,大声喝道:“我看哥哥是三天不打上梁揭瓦了!这大半夜都不回府,还在这里厮混,我、我也会生气的!我生气也是会咬人的!”
她蓦然提声,气沉山河,倒是把一屋子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从脂粉堆里张皇抬头,活像一只只正在偷鸡的黄鼠狼,受惊支棱起了脑袋。
“萧、萧大人她这是……?”
“谁这样、这样猖狂,竟、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醉醺醺的公子们都酒醒了一半,东倒西歪地凑过来,有人还撸起袖子来,准备帮萧恕教训坐在他怀里的这个‘疯丫头’。
他们在走过来的时候猛然捕捉到萧恕横过来的一眼,那凶光毕露,像是护食的头狼威慑四方。
他们蓦然一惊,齐刷刷反应过来。
一向眼高于顶,生性凉薄又残忍的萧恕怎会把腿让给人坐?
就好比有人敢把屁.股放在龙椅上一样不可思议。
这已经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而是把太岁挖了吧!
只是,这颗八尺高的‘太岁’对于自己被触犯一事,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勃然大怒,扭头反而饶有趣味笑了起来,那泛红的醉眼像是三月里的桃花开了,隔着丈二远都能闻到那馥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