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仪式结束后,成佳知牵着谷束堂在熟悉的校园里散步。
a大已是百年老校,但每年都会有年轻又充满活力的青年人怀揣着梦想来到这里,成佳知看着路上还带着青涩的面容心里感慨。
她还记得初见谷束堂时他强掩慌乱的镇定,如同突然闯入人间的小鹿,如今他却已经蜕变成温和沉静的青年模样,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曾经追着她叫“学姐”的小学弟,如今竟也能在别人一声声的“谷老师”里分寸得宜地微笑回应了。
但幸运的是,谷束堂在她面前依然保留着曾经的矜贵和纯粹,如同坚硬蚌壳中的珍珠,只在她手心熠熠闪光。
“堂堂,你还记得这个湖吗?”两人走到学校树林中的静水湖,成佳知不知道想到什么,捏了捏谷束堂的手,笑着问他。
谷束堂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强作镇静地回她,“当然记得啊,a大不就这一个湖,闲的时候好多人都会来这边看书聊天的。”
“对。”成佳知憋不住越笑越大,“这湖水很甜,那两只鹅啄人也挺有劲儿,我还是托堂堂的福才在毕业前体验了一把,也算是珍贵的回忆了。”
“那……那当然!”谷束堂扬着头说道,眼睛故意不看成佳知,反而落向湖里面悠闲游水的两只大白鹅,一口咬定,“很少有人能有这种体验,你赚到了。”
“当然赚到了。”成佳知牵着谷束堂的手一拽,将他拽进怀里抱住,凑到他耳边低声笑着说,“不但喝了一口混着树叶草根的湖水,被大鹅追着啄了一顿,还得了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才华横溢貌若潘安的绝世好老婆,想一想就赚翻了。”
谷束堂憋不住笑了,凑过去啄她一口,得意洋洋地说:“你知道就好。”
那时候成佳知和尼尔闹翻了分手,尽管也在积极准备毕业和工作,但谷束堂知道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可能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他就是不想让成佳知一个人伤心,于是经常偷偷守在她身边。
有次他看到成佳知一个人往湖边走,还以为她要做傻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想也没想就高喊着“学姐”冲她跑过去。
成佳知刚把地上不知道谁遗失的项链捡起来,闻声一回头就看见谷束堂飞快地冲过来,被突出的石头绊了一下,踉跄几步跌落到湖里去了。
成佳知当即跳进湖里,将呛了好几口水扑腾着的谷束堂拉住。
湖水虽然不至于没头,但也超过成佳知的胸口了,底下全是淤泥,又黏又滑。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在周围同学的帮助下爬上岸。
成佳知还被领地意识极强的两只大白鹅啄了好几口,胳膊上全是淤青。
谷束堂上来的时候紧紧抱着成佳知,一张小脸写满惊魂未定,嘴唇已经发白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还只顾着哆哆嗦嗦地念叨学姐没事吧,学姐别难过。
成佳知看他膝盖上被湖边石板割得极深的伤口已经在湖水的浸泡下变成惨白的颜色,沉着脸一声不吭把他送到医院,跑前跑后地陪他清理伤口缝了针,折腾到半夜才收拾好。
谷束堂抱着被子缩在病床上,腿被吊起来,一边打着吊针,一边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成佳知。
成佳知见谷束堂像个惴惴不安的兔子,时不时瞄一眼她,天大的火也被浇灭了。
上前给他掖了掖被角,成佳知无奈地叹口气,“小谷,天还这么凉,你又不会游泳,怎么这么冲动呢?”
“学姐对不起,”谷束堂眼眶霎时间红了一圈,声音也颤起来了,“都是我的错,我总是给学姐添麻烦。学姐能不能不要讨厌我,我以后再也……再也不……”
“再也”了半天,剩下的话还是说不出来,谷束堂抽抽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成佳知伸手抹掉了他满脸的泪,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看到谷束堂掉进湖里时惊慌和恐惧几乎将她淹没,身体本能的反应早就超过了意识,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一直被她当作弟弟的男生,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别哭了。”成佳知将手贴在谷束堂的侧脸,轻轻挑起嘴角,“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不哭了,不哭了。”谷束堂擦到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双狗狗眼睁得大大的,看向成佳知,“学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天只是有点……有点控制不住,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成佳知笑起来,捉住他的手,“你可以笑,当然也可以哭。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纯粹。”
谷束堂呼吸都停了一瞬,他感觉自己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然后才慢慢开始再次跳动,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成佳知看他像是傻了一样僵在床上半天没动弹,试探着唤了一声,“堂堂?”
谷束堂脸上迅速红成一片,就像要冒烟了。
成佳知见他扎着针的那只手猛地捂住鼻子,注射器的线大幅度摇晃起来,怕他走针,连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