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中计了。”
在解除了新京东南城墙缺口下方魔法阵的一瞬间,德鲁伊的大魔导师如是说着,紧握住了手中的魔杖。
而在他们的面前,惨白色的藤蔓应着某种东西碎掉的声响拔地而起将数吨重的房屋废墟撞得四散飞舞,在钻出地表以后竟如同蛇一样盘起身体支起了上半部分用无目无口的头部看向了一行人。紧接着那原本如同湍急的水流一样波动着的表面忽然剧烈地抖动着,然后张开了无数似莲藕孔洞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洞口。
“以缪缪·拉之名为证,云之力,为我所用。”简短的咒文使用的却是多音节同时响起的语言,尽管并不能听懂话语本身,奇妙的是所有人却都明白她所说的内容。
“噗咻咻咻咻——”漆黑的尖刺从古怪的藤蔓身上小孔射出,它们直接覆盖了这一整片街区所在,这些硬度非凡的投射物直接射穿了尚存的粗壮木梁与和人轻薄的房屋,甚至连坚硬的石板都被它刺入其中龟裂开来。
但覆盖一行人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却没有被任何尖刺命中,那些威力惊人的投射物都被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所拦截。
“咔嚓——”周围废墟中的碎石滚到了缪儿的脚下,而她呼出一口气放下法杖的同时那些浮空的黑刺也全都落在了地上。
它们在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声,似乎是某种金属或者矿石的材质。
“......”万纳兰握紧了他的战锤向前一步,但那如同藤蔓和蛇一样的东西在察觉到威胁的一瞬间“嘭”地一声又钻入了地底消失不见。
“这些蠢人都不知道抑止结界和排斥结界不能画在同一个地方吗?这种设计出点事就被一锅端了。”“嚓”地一声摘下了兜帽与面具的小个子魔导师露出了她一头深绿色的卷发,尽管说的话语洛安少女听得半懂不懂,但那与嫩叶同样颜色的面孔上恼怒的表情也能让她明白对方现在很生气。
“人类的东西太容易断代了,他们也许模模糊糊还知道这些东西有这种作用,但具体是怎样作用的就不明白了。”亨利在一旁耸了耸肩,而艾莉卡蹲下来捡起了一枚黑色尖刺,不无感叹地说道: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和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区别。”
“哦,无需加以区分,以一种魔法阵同时抵御两种威胁,反正是传说中的东西现在都见不到了是吧。”依然显得很气愤的魔导师一边说着却一边回过头看向了城墙的缺口。
“我临时重画一下,虽然会花些时间。”她转过身如是说着:“你们先走。”
“那些东西的目的应该跟我们是一致的,先往皇居走。”艾莉卡毫无犹豫地带队转过了头,她和高大的龙战士尽管并未骑马但在大街上奔行的速度却根本不亚于有坐骑的其余人。
庞大的新京在地震过后倒塌的房屋四处都是,东南方向入口受灾比较严重,而越往里去较为完善的房屋仍旧门窗紧闭内部似乎仍有居民存在,一些小巷里也有人在苟延残喘,但他们一行人却径直穿了过去并未停留。
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手停下来帮助每一个人,新京实在是太庞大了,仅靠这么几个人即便拥有无穷的力量和耐力也完全帮不过来。
像这种小股规模的精锐部队最适合的战术和应用方式从来都只有重点打击对症下药这一种,而这也正是如今这个庞大、臃肿而迟钝的月之国最需要的东西。
“他们怎么会忘了这一切的。”沉重的脚步踩踏在新月洲的石板上,硬皮战士以他那似乎沉淀了数千年光阴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此说道。
这是长寿种与短寿种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身处相同的空间双方眼中的世界与看待世界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眼前的这一整片在新月洲人看来千秋万载繁盛安康的都城建筑,令几乎所有外来者震撼于其壮丽宏伟的规模,在长寿种的眼里或许却不过如昙花一现片刻间便会凋零。
“不应忘却之物被遗忘,转而从转瞬即逝之物里寻求假想永恒所带来的安定,无法理解,无法理解。”高速奔行的气流让洛安少女双眼都感觉很是干涩,但万纳兰却丝毫不受影响地开口说话。
“忘却是因为不再需要,这就是短寿种容易断代的理由。”贤者如是说着。
“有些事曾被奉为真理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它们是存活必须的条件,前人长辈们孜孜不倦地教育着要后人深刻掌握并且铭记内容,因为他们判断确实有这些需求。”
“但在缺乏切实威胁的和平环境当中传承下来的东西却愈发浮于表面。它转变成了一种传统,一种需要死板遵循但不论如何费心保存最终也肯定会只留下最容易记住的表面之物的习俗,而其内核与本质如何则早已被忘却。”
“和平与缺乏威胁?不过是数百上千年的光阴,它们总会再回来的。”万纳兰回答着。
“这便是人类之于长寿种的认知区分,一旦两三年的时间未有威胁便可以称之为和平。十几二十年的光阴已足够让一代人在和平美满之中长大,而这些新长成的人未曾历经过威胁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