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春宜觉得这个世界有的时候真是说不出来的荒诞。
明明那么大的一个城市,有的人究其一生这辈子也碰不上对的人。
但小的时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总是能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场合碰见。
比如温春宜怎么也没想过,会在陪着余铛铛来医院检查的时候,碰上了同样来检查的叶姿彤。
比如,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亲眼见证到叶姿彤怀孕的事情。
不知道叶姿彤有没有认出她来。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温春宜,叶姿彤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否则的话,她不会在抬头的一瞬间,脸上闪过那么明显的慌乱和闪躲,显然是怕温春宜认出她来。
她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
蒋震的吗?
温春宜的脑子有些混乱。
但此刻同样不平静的不止她一个。
发现自己怀孕的余铛铛同样心情复杂。
余铛铛现在也才满十九岁,结婚都还没到年纪,是在别的国家注册登记的,眼下不但结婚了,居然还有了宝宝,真是有些猝不及防。
两个女孩子,出来的时候还欢天喜地的,这会却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地站在路边,有些颓然地互相看了一眼。
一个是因为计划外忽然到来的孩子。
而另一个,却是因为别人的孩子而有些始料未及。
江家的司机很快把余铛铛接走,医院大门口就剩下了温春宜一个人。
她站着没动,连余铛铛和她告别她都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心里头有些空落。
温春宜自己是个对家庭和孩子没这么太多概念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向往。
但她知道自己这种凉薄的个性毕竟是异类。
大多数的人还是会按部就班走向婚姻和家庭,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一双人,但只要双方都心照不宣,这婚姻总归还是维持得下去。
蒋震要结婚的消息于她来说,只是在一个小池塘里投下了一个石头。
但蒋震可能要有孩子这件事,却在她的心里掀起翻天巨浪。
温春宜意识到纵然她对蒋震或许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但这种动心说到底都是注定无疾而终的。
蒋震不会给她什么,当然她也不想获得什么。
可蒋震那种身份,一个家世清白的妻子、一个可以给他助益的丈人会让他的事业锦上添花。
他注定是要走向家庭的,不是叶姿彤也会有旁人,他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小孩。
如果任由这种心动继续,如果任由自己的感觉持续,那她会不会就变成和温宁一样,成为别人的情妇、小老婆?
温春宜的耳边又一次回响起了整个成长过程中,围绕在自己耳边的谩骂声。
“婊子生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跟她妈一样,是个婊子。”
“看她的脸就知道以后,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贱种!贱种!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种!”
一贯秉持着活在当下,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男今朝睡的温春宜头一回想到了以后这个词。
但想的结果并不好,让温春宜有些,用现在年轻人流行的话说,叫emo。
但没关系,没有一炮不能解决的emo。
如果有,那就两炮。
温春宜去了孟烟介绍的一个会所。
会所很隐蔽,别墅小楼隐蔽在西郊的半山腰上,被绿树丛林环绕,装修奢华的套房外面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池,上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温春宜进了房间之后就去洗了个澡,套了件真丝的睡袍走出了卫生间,桌子上摆着的红酒已经醒好,酸涩适中,入口醇香,温春宜特别暴殄天物地一整杯喝完之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这才慢悠悠地坐下来。
不出半个小时,房间的门被敲响。
温春宜说了句“进”,抬眼看去,只见两个年轻的男人相继走了进来。
两个人看起来都没多大,挺瘦,身板一板,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穿了件大概是会所统一的蓝色紧身内裤,露出里头包裹着的形状来。
温春宜只是浅浅这么看了一眼,顿时兴趣消去大半,懒散地问了句:“多大了?”
一个男生说:“我十九。”
另一个男生说:“我十八。”
一个19,一个18,加起来才刚好是蒋震的岁数。
可这两人加起来估计蒋震一拳都能放倒。
温春宜又瞥了眼两个人的下活,这两根鸡巴加起来估计也没蒋震一根粗。
蒋震蒋震。
温春宜真是厌烦自己什么都能想到蒋震,什么都能和蒋震比。
温春宜有些烦躁地起身,走到院子里的温泉池边上,在边上的躺椅上躺下,转身对那两个人说:“过来。”
两个人相视一眼,走过来。
温春宜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