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知道?”
这句话听得宋缺微微一愣,显然徐隐比自己更早知道裴矩就是石之轩的事。
“看来我本不用邀请你,你来高昌城,或者就是为了此事。”
徐隐哈哈笑道:“不过有人帮手,那总有把握一些,毕竟不死印法之神奇,就连四大圣僧都无可奈何。”
宋缺目光扫了眼周围, 他确保两人刚才的说话都以气场屏蔽,周围绝对没有人能够听见。
可如此大事,本就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他这一眼扫视,目含凶光,将暗地里在打量他们二人的宵小骇得心中颤栗, 低下脑袋。
“换个地方说话。”
徐隐提起随便买的破铁剑就跟着宋缺一起走了出去。
“裴矩已说服西突厥的达头可汗,翌日必会与东突厥反目,届时中原、西域、北庭,将会有一场大战!”
徐隐笑道:“花间派源自古之纵横一派,这舌灿莲花、远交近攻之法,可算家学渊源,虽是效仿汉武故计,然而要能实施得动,中原就必须拥有能够左右时局的绝对实力方可。”
宋缺听徐隐话中明显有称赞大隋国力的意思,虽心下微有不满,却也知道这是事实,否则他宋家又何至于龟缩岭南。
“我的意思是,石之轩已和西突厥会盟,他身旁再不止那些隋庭侍卫,当有不少西突厥善战之士,如要刺杀此人,当不简单。”
徐隐说道:“你还忘了一点, 石之轩学贯花间派和补天阁武学,他本身就是个极为高明的刺客, 对于各种刺杀手段定然十分熟悉。说不定,你知道他的身份, 并叫上我一同狩猎,就已在他的计划当中。”
宋缺悚然一惊,想到自己得知裴矩真实身份的过程实在有些巧合,细细回想起来,这的确像是石之轩故意漏出的破绽。
“论起阴谋诡计,宋某的确不如此獠。”
徐隐笑道:“既然明知是陷阱,正常人都是主动跳开,可我却觉得,这实在是个万分巧妙的机会,就看怎么把握了。”
“你想怎么做?”
“你觉得石之轩布置下这个陷阱,是准备如何对付你?”
宋缺道:“哼,根本不需要太过复杂,只要宋某被迫陷入万军围攻之中,纵然宋某自认武功不弱于四大宗师,也必将饮恨于此。”
“你都能想得到,石之轩当然也能。如果是凭军队伏击,那宋兄弟又非鲁莽无智之辈,怎会轻易上当?”
宋缺思考半天,最终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徐隐说道:“你跟石之轩这个阴谋大师玩阴谋,当然不可能玩得过对方。所以不必使用阴谋。”
宋缺洗耳恭听。
“以你镇南公的身份,亲自前往帐中拜会扮成裴矩的石之轩,他有道理拒绝你吗?”
“他无法拒绝。”
“那么不论他身处何处,我们二人自然可以没有任何阻拦的上门拜访,而且他还不得不见。”
宋缺双目一亮,笑道:“任凭石之轩诡计多端,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光明正大的前往见面,而且是以他最难拒绝的方式。”
“见面后不用客气,直接动手,十招以内取不了他性命,就立刻逃走。”
“听起来像是丧家之犬。”
徐隐笑道:“万军之中行刺杀之事,无论成功与否,若能全身而退,就没人敢嘲笑这样的刺客。”
宋缺正色道:“不错!万一不能刺杀成功,你我二人若能逃出万军围捕,也足可笑傲江湖!”
二人相视一笑,却忽然闻到箫音自左近响起。
这股箫音短促,但二人神色一变,皆已知晓是谁。
碧秀心不知何时,已玉立二人身前十尺之处。
“若非秀心一直注意城中情况,否则还听不到你们二人居然在商量如此大胆的事。”
她目光看似淡漠,实含笑意,嘴角微翘,却又似笑非笑,瞧得徐隐跟宋缺二人一时头皮发麻,不知她的态度如何,毕竟慈航静斋派她出来是保护裴矩的,而他们二人商量的正是要刺杀裴矩。
徐隐无奈道:“秀心姑娘既然都听见了,当已知道裴矩究竟是何人,闲话休说,不如划下道来,到底想要如何吧。”
碧秀心歪着头道:“裴矩当真是石之轩?”
宋缺道:“千真万确,宋某向来不屑说谎。”
碧秀心终于笑道:“那为何不让秀心与你们同去?”
二人同感愕然,对视一眼,徐隐忍不住说道:“这等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之事,当然只有我和宋缺这样的莽夫才能为之。
秀心姑娘这等仙子,岂能做此脏了双手又风险巨大的事。我看,不如在外面帮我们看好马儿,做好接应就已能帮上大忙。”
宋缺看了眼徐隐,心知徐隐的真实想法当然不是如此。
碧秀心虽是慈航静斋当代最出色的传人,不过比起修为而言,与自己、徐隐、石之轩三人相差颇有一段距离。
真要参与刺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