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镇南公不必担心回去以后如何了。”
石之轩的声音忽然出现于众人耳旁,树林中传来阵阵衣袂破空声。
三人转头望去,不多时,周围林地、树梢、山石已围满了身穿异族服饰的高手,林林总总不下四十余人。
徐隐微微皱眉,暗道石之轩果非易与之辈, 自己遭受几乎生死一线的刺杀,险死还生,居然立刻就能敏锐发现己方所在,并立刻实施反击,实是自己生平所遇最强劲敌。
想着,他又观察周围, 方才在汗帐之内一番大战,所遇西突厥高手虽然众多, 不过却无一人是当下出现之人, 这些人很有可能直属石之轩手下!
依旧作裴矩装扮的石之轩轻摇折扇,神态悠然的从树后步出。
他肩膀和脖颈处有两道伤痕,此时已止住了血,因是皮外伤,对他全无影响。
石之轩看着徐隐微微皱眉的样子,轻笑道:“石某布局中原域外,自不可能一直孤身一人,魔门和西域之内有志同道合者,皆以石某为盟主。”
说着他转过身,看向周围下属,神态张狂的笑道:“试问当今天,哪个英雄豪杰不想颠覆突厥与大隋,成就万古未有之大业?!”
“愿奉盟主尊令, 共成霸业!”周围这些实力堪称一流甚至不少已是先天的高手纷纷虔诚祝祷, 神态狂热。
花间派行纵横之术,自有其蛊惑人心的能力,石之轩将之充分应用,以这将近二十年时间建立独属于自己的势力, 绝非难事。
宋缺从寒潭中站起身来,摸过佩刀,他身上的伤口极多,虽都是皮外伤,可在逃亡过程中失血过多。
虽是当今堪称宗师的强者,但身为肉体凡胎,即便内功深厚,也无法消除气血贫弱带来的虚弱感。
宋缺道:“我很好奇,你既然能追索到我们所在,为何没有带领西突厥人马前来围剿,难道以为凭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拿下我们三人?”
石之轩神态潇洒的摇晃着折扇,说道:“达头可汗虽已结盟,却非值得信任之辈,更何况你们以为石某带来的这些人,真的很弱?”
说着,他瞧向碧秀心,眼神变得十分柔和。
“秀心, 你仍要与我为敌吗?”
碧秀心长叹道:“石大哥,徐大侠与宋大侠刺杀你的事,我亦是同谋, 你不必手下留情。”
石之轩忽然有些心痛的感觉,在情感方面他作为花间浪子,何曾受过如此挫折。
“我一直以为你能理解我的理念,故而当年正道中人皆以我为敌,你却愿意与我相处,如今为何与他们一般,想致石某于死地?!”
碧秀心摇头道:“当年你的想法虽叛逆于静斋和佛道两门正道思想,可依旧是重视天下苍生,为邪不为恶。
秀心一项认为各派思想,当兼容并蓄,纵然有所矛盾,亦应当求同存异,不该因门户之见,便决生死。”
石之轩点头道:“这本是石某欣赏秀心为人之处,秀心堪称女中君子,天下群芳争艳,又有何人可及卿。”
碧秀心微微低头,说道:“可昔日,你为一己野心,意图刺杀杨坚,延续天下纷乱,如今又布局朝堂内外,妄图颠覆得之不易的盛世,又置天下苍生百姓于何辜?
秀心无法认同你为一己私念,动辄引发纷乱,视苍生性命如刍狗一般的冷漠无情,所以今日,愿站在对面,与你为敌!”
石之轩忍下心痛,眼神逐渐变得冷酷无情,冷哼道:“自古成霸业,何惜小节?若能成就石某所愿之世,以天下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却又如何?!”
这时徐隐抱剑轻笑,“有人以为自己是棋手,与局外俯视苍生,岂不知,天地之中,人人皆为棋子,一举一动,岂能自主?”
石之轩的目光转移到徐隐身上,自他数十年前第一次与徐隐相遇,二者与理念上颇有惺惺相惜之处,自以为可成友人。
然而又因各自目的不同,相互利用,一步步走向今日敌对。
当今天下,石之轩可视众人为蝼蚁,只有徐隐,却是他没有把握能够对付的对手。
这个人好像没有任何弱点,而且智计卓绝,似能看穿一切阴谋诡计,若非无意争霸天下,否则定是个极度难缠的对手。
当然,即便他专心武道,却也已经是自身道路上最难对付的强敌,可今日他已布下后手,必定要取其性命。
“说起徐兄弟,你是石某最觉可惜的一个友人,也是石某最觉难缠的一个对手。”
徐隐说道:“石兄与某,又何尝不是如此。”
石之轩惆怅道:“既然如此,不如今日彻底做个了断。”
“求之不得。”
石壁之上,有两名天生神力的恶汉,手持巨锤自半空砸下,正处徐隐与宋缺中间。
这第一招,就是要将当今刀剑无双的两大宗师彻底分隔开来,好逐步击破!
这两名恶汉皆身着双层重甲,手中巨锤重达百余斤,配合自由下落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