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秀心此时全没有被占便宜的感觉,任凭双手被徐隐握住,笑道:“师姐已成掌门,像徐大哥这样的大侠,我们静斋又怎会拒之门外,只是静斋内生活清苦,食斋茹素, 粗茶淡饭,就怕徐大哥过不惯。”
徐隐愁眉苦脸道:“我好酒好肉还好色,佛门清苦日子短时间或者可以,时间久了怕是熬出病来,除非……”
碧秀心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徐隐,问道:“除非怎样?”
徐隐坏笑道:“除非秀心姑娘愿下嫁于我, 做我的娘子,那这样的话什么苦日子都能过得下去,有句话叫做有情饮水饱,不知听过没有。”
宋缺被灌了一肚子狗粮,神情尴尬,真想对徐隐说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碧秀心红着脸,低下头不知如何应答。
徐隐哈哈大笑,说道:“徐某真心诚意,我们从西域返回中土,有很长一段路,秀心姑娘可要好好考虑,莫要错过良人。”
碧秀心终于受不了,甩开徐隐双手,跑了出去。
宋缺看着徐隐,半晌后, 忽然说道:“虽说秀心姑娘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你给的聘礼也的确太过珍贵。”
徐隐哈哈一笑,说道:“这对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人来说,是万万给不出来的。”
宋缺郑重点头,“的确, 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此时的徐隐,虽说一身修为尽失,没有半点内力。
然而此前处在先天境时,习练自身沉疴,纵然是肉体凡胎,也是灵根具足,远胜常人。
身体的素质,已超过一般人的极限,所能发挥的速度和力量,搭配上一柄利剑的话,即便没有内力,寻常后天境武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纵然是行走江湖,也足可自保。
当然,他的仇家不少,尤其是魔门方面的,如果真独自行走江湖, 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所以此行徐隐只能暂时栖身慈航静斋,他这么做自然也有长远谋划。
早先修炼道心种魔的时候,他已通过修炼邪极宗的魔功,为自身种下魔种。
可惜到了第三篇立魔阶段,需要散去全身道功,于他而言既未到时机,风险也太大,所以迟迟未动。
直到此前为救碧秀心,徐隐忽然下定决心借此机会以道功救下碧秀心,同时开始诱发魔种,修行魔功,正式进入道心种魔大法的最新篇章。
这也是他的后手,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他需要一方强大的势力来确保自身安全,慈航静斋就是他的选择。
慈航静斋位于彩云之南,沿长江西去,在虎跳峡前登岸,改走陆路。到有长江第一湾之称的石鼓后,沿江南下,慈航静斋便在江东的雨蒙山里。
三人所走之路,是循着丝绸之路先回关中,再从关中过秦岭入蜀,再往南而下。
其中经过玉门关时,徐隐忽然掏出半箱黄金,从一胡商手中买下一块一人高的璞石。
宋缺和碧秀心大感惊讶,徐隐故作神秘。
直到入了玉门关,地方上有汉人集市,越发繁华,三人换了辆足够大的马车。
徐隐这才在车内当着二人的面,用剑切开璞石,发现竟是整块的美玉!
这么大一块美玉,且浑身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价值倾城,徐隐区区半箱黄金已是大赚。
宋缺感叹道:“徐兄这般本事,不论走到哪里,至少都能保一身富贵。”
徐隐嘿嘿笑道:“此乃小道,今番登门静斋,便以此为礼。”
碧秀心摇头道:“静斋居于世外,平日里修道拜佛,最多种茶贸易,足可确保斋内弟子生计,师姐若是见到这般财物,门中上下恐为不喜。”
徐隐无所谓道:“静斋上下不喜却也无所谓,毕竟我只想送给你。”
碧秀心笑道:“秀心也非贪图浮世富贵之人。”
徐隐抚摸着美玉,说道:“此非俗礼,秀心看着便是。”
路上,徐隐以剑为刻,纯以肉身凡力悉心雕琢,车厢内光线不明,他却目光炯炯,精准无误。
行出半月,玉石雕像便已草草完成轮廓。
碧秀心看着这雕刻了一半的人像,大感意外,“徐大哥,你这刻的是人像?”
“秀心,你可知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骑马行在车外的宋缺心生好奇,忍不住侧耳听去。
碧秀心笑道:“我可猜出一是酒,二是剑,至于三就不太清楚了。”
徐隐摇头道:“非也,浮世三千,我爱有三,日、月、卿!”
碧秀心听得面色微红,就连宋缺在外也暗骂脸皮真厚。
徐隐接着道:“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看着碧秀心心如鹿撞的样子,徐隐笑道:“卿为朝朝暮暮,却未必能朝朝暮暮以做相伴,故而以玉石为像,雕而刻之,永存卿之音容笑貌,如常伴身侧,日夜相顾。”
车窗外传来宋缺的咳嗽声。
碧秀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