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正邪不两立。作为浩气盟的人,大半夜在恶人谷据点野外行走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可李沐白此时别无选择。
——帮中新来的行觉小师父傍晚时在这附近走散了,此地前些日子才打过攻防,恶人谷众人聚集未散,作为同伴,他不能将人留下不管。
可此时李沐白已经寻了几个时辰,一无所获,对于他们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夜晚的野外十分安静,李沐白紧了紧自己的道剑,往林木深处探着。忽然听见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动响,他心中一紧,连忙赶过去,果然见着一个袈裟覆身的人影倒在地上,正是失踪的行觉。
李沐白脚步一顿,踩到了脚下的一段枯枝 。
极细微的声响,却引起了在场另一人的注意,转身喝道。
“什么人!”
他这一转身,李沐白方才看清了,对面是一个身形欣长,乌发雪肌的女子,身上着的却非七秀坊的水样柔粉,而是一身似血染就的红色秀坊纱裙。
恶人谷的人!
李沐白眼中一惊,剑已出鞘。
衍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若李沐白在早先的攻防战中与她打过照面,便该知道自己现下面对的是个女罗刹。
此刻她尚未从上一轮的凌虐中平复下来,瞧着这个朝自己拔剑的蓝衣道士,微微挑了挑眉。
“俗话说,一见秃驴,逢赌必输。今儿是什么日子,浩气盟的和尚道士上赶着来找老娘晦气。着急送死不成?”
李沐白面色一沉,追问道“你杀了他?”
“暂时还没有…”衍月摇了摇头,又突然起了好奇一般,问道“你是他的同伴么?”
见对方不答话,她便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有时候沉默并不是最优解。”
一声鞭响,玲珑箜篌的劲力化作闪电狠狠抽在行觉身上,昏迷中的人发出一声呻吟,成功止住了李沐白的脚步。
他冷肃的神情激起了衍月小小的兴趣。
会比方才的菜鸡和尚有意思些吗?
衍月的心底勾起了一丝玩味。
“小道士,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红色的彩练缠住了行觉的双腿,少女轻身一纵,将他悬在了一棵树枝上。
“你干什么!”
男人神色微变,衍月却笑道。
“如果能打赢我,你就可以多拿一个恶人谷的人头。否则,就只能替同伴收尸了。”
“什么!?”
“开始吧。”
月光下,血色舞扇徐徐展开。衍月腾空一跃,拉开了与李沐白的距离。
李沐白望了眼已无力自救的行觉,反手铺开一路气场,咬牙追了上去。
身为纯阳剑宗,李沐白的剑法凌厉迅捷,在恶人阵营的传闻中亦是个棘手人物。但凡事皆有利弊,他的优势几乎全都在近身对战上。
对付他,衍月自有手段,七秀坊的玲珑身法下,二人之间的距离被控制在李沐白剑路攻击范围之外,便是短兵相接衍月也只浅尝即止,随后便又拉开距离。
一来二去竟成了缠斗。
然而纯阳一脉最忌拖延战,二人斗了半夜,李沐白内息猝然凝滞,便这一瞬,衍月蓄势已久的雷霆震怒落下来。
“呃啊……”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李沐白刹时跪倒在地上,一滴冷汗自鬓角滑落,强烈的头晕引起的呕意让他几乎握不住自己的剑。
衍月往自己身上施了一重回雪飘摇,轻飘飘在了他跟前。
血影天宇舞姬的扇尖挑起了李沐白的下巴,衍月看着身下这个犹在挣扎的猎物,玩味的拍了拍他的脸。
“浩气的剑宗道长,你尽力了。”
李沐白勉力睁眼,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衍月松开他转身朝行觉走过去。
“你……别动他……”
他仍想去拦,衍月反手朝他透支的气海里补了一道封内,冷眼看着人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阵寒意唤醒了李沐白,他睁开眼,入眼仍是倒地前的那片林子。
不远处升了篝火,一个身形欣长的红衣女子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一只玉牌。
李沐白往自己腰间看去,发现不但刻了名姓的玉牌被搜了去,连双手也被结结实实绑住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衍月侧脸看了过来。
“醒了?你是…叫李沐白?”
他不答,转头看向先前吊着行觉的那棵树,心中一惊。
“人呢?你把他怎么了!”
“两个可能。”衍月饶有兴趣的笑起来“第一个,我把他杀了。第二个,他挣脱了我的红练,丢下你自己跑了。你猜是哪个?”
“混蛋!”李沐白咬牙骂道。
衍月挑了挑眉“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弃你而去?”
李沐白不屑的笑了笑“我们是浩气盟,不是恶人谷。”
“够硬气。”衍月将玉牌抛上天空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