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谢惟清肯定要打她。何郁这次搞得很大,撒谎、背着他出门不说,还在军训期间去酒吧。
但是谢惟清当下没把她扯走。
有人在的时候,他向来很给她面子。
以男女不便为由,谢惟清支开了钟泽,自己开着车把一行人拉回了小洋房。
几个人清醒之后,已经天光大亮。谢惟清体贴的叫了私房菜馆送清淡的粥品上门,又开车一路把她们送回学校。
“你们先走吧,我……我和他再说几句。”何郁在宿舍楼下站定,没有跟大家一起上楼。
另外三人一脸「我们都懂,请尽情恩爱」的表情。
“说几句?”谢惟清依靠在车边,垂头看她。
“您说您说。”何郁搓手看谢惟清。
“哦,我是峰会项目有调整,所以抽空回来看你一眼,明天下午的飞机还得回上海。”谢惟清和颜悦色的解释着。
“不是这个。”何郁跺了跺脚。
“那我说什么?”谢惟清老神在在的打太极。
「说什么时候打我啊!」何郁这句话在嘴巴里转了好几圈也没问出口。她有点懊恼,瞪着眼睛、梗着脖子看谢惟清。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了一阵,谢惟清轻轻的笑起来:“今天不打你。”
“但是?”何郁知道没有天上凭空掉馅饼这种好事。
“嗯,但是。”谢惟清点点头,“从今天起我都会让导员盯着你,他汇报的关于你的情况里如果有不合我心意的事,我就给你记着账,军训结束了一起打。”
何郁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目送谢惟清开车离开。
谢惟清的峰会没白开,他的办公软件用的越来越炉火纯青。工作效率更是高到他当晚就给何郁发了一个图文并茂的ppt。
名字很正常——《生活守则》。
内容很残暴——写的是什么错怎么罚。
惩罚方式从罚站到罚跪再到挨打,挨打的部位和数量都有明确的规定,就连工具种类都多到让何郁头大。
“你琢磨这事琢磨了挺久了吧。”何郁觉得这不像临时想出来的,她把嘴里的蛋白糖咬的嘎嘣响,给谢惟清发语音。
“这是在夸我长情?”谢惟清打字回应。
“是!夸您呢!爱死您了!”何郁翻着白眼嚷他。
“阴阳怪气在守则三章十四条。”谢惟清言简意赅。
何郁向下滑了好些页,找到了这个内容,惩罚方式是:掌嘴五下。
“疯了吧???脸上留了印子怎么跑通告???”何郁眉毛都竖起来,抨击着手机另一侧的谢惟清。
“补充条款第十六条。”谢惟清回复。
「如遇特殊情况,可换罚。责臀五下替掌嘴一下。」好家伙,五换一。何郁抽了抽嘴角,觉得这纯属霸王条款。
但她没胆子和谢惟清理论,只能换了一个角度和他继续聊:“你为啥写的这么文邹邹?”
“耍帅。”谢惟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何郁彻底没话了。
她本身是打算谨小慎微的全身心投入军训的,当然了,效果不太好。
谢惟清几乎每天都能挑出点错来,给她记个一件两件。慢慢的,何郁就逐渐琢磨出不对来了,谢惟清这是故意找茬要打她。想通了这一点,她就安慰自己道:是祸躲不过,珍惜每一天。
歌里不就那么唱的吗?
“把每天都当成末日去相爱。”
她应该把每天都当成末日去作死,所以她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军训结束这天正好是个周五,学院里举行了很盛大的告别晚会。一群穿着军装、绿油油的年轻男孩、女孩围坐在操场上唱歌,有才艺的还主动请缨露天表演。何郁学的最好的乐器是钢琴,看着旁边同学的手风琴就以为自己也行,结果一上手,根本曲不成调,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何郁在宿舍度过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集体生活夜晚,转天上午十点过,就有司机来接她了。
“不回海淀?”何郁看着路不对,开口问道。
“谢总说带小姐出去玩。”司机恭敬着回答。
「玩什么玩?那就是憋着打我呢。」何郁啧了一声在心里腹诽。
车行驶过的路线越来越荒凉,逐渐上了高速。
“要出市?”何郁有点震惊了。
“是的,去天津。”司机解释道。
何郁闭了闭眼,打算睡一觉:“到了叫我。”
司机点头答应。
目的地是天津市郊的一家俱乐部,四围非常空旷,所以何郁跳下车,见到谢惟清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打算杀了我抛尸吗?”
谢惟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远处的深坑,似乎真的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别抛,好歹带回家把我镶墙里,想我的时候还能抠出来看看。”何郁对他的反应很不满。
“那多影响墙体承重。”谢惟清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