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卢维那与范思忠的惊叹,赵桓平静的笑了笑,不置言论。
别说是他们两个年轻人,就算是朝廷公卿在初次面对赵桓的教育国策时也是颇有微词。
有人认为国家不应该大兴教育,应该保持愚民之策。充满了自以为是的精英主义傲慢。
有人觉得国家担负不起这么庞大的教育开支。每年四五千万贯的财政支出,已经堪比往年军费开支规模。有这费用,国家曾经建设出覆盖全国的老年福利院。用来维稳,比投资希望,在他们看来更具意义。
总之,无数人都有他们的反对理由,有他们提出的困难。
可就是没人想过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
只有赵桓态度坚决,强力推行。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要的不是一个愚民政策维持的腐朽封建帝国,而是普遍开民智,推进工业化的富强文明国度。
苏黛盯着赵桓若有所思,说道:“官家在击退金军后曾经豪情赋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赵家哥哥这胸中抱负倒是与官家不谋而合。”
赵桓没有在意苏黛审视的眼神,一挥手,说道:“走了,不要因为一个小小门人耽误了所有人的好心情。去取十万贯钱,用以研发新式车辆。”
十万贯钱财,这么大的一笔财富,能够存在朱旗银行,不是勋贵大族,就是豪商大户。
平日里一般来经办手续的都是大族的账房,像赵桓这种亲自带人前来的极少。
所以朱旗银行一名主事亲自将赵桓迎入了二楼的雅间金玉堂。
入座后,这名主事主动开口自我介绍:“在下皇家朱旗银行的存储主事李丰年,竭诚为贵客效劳。”
“听闻贵客要取十万贯钱。按典章制度,我等不得不询问一句,贵客取这么多钱是有何用处?”
赵桓平静的回道:“用作投资。”
李丰年在帐簿上记了一笔,笑容极具亲和力,问道:“那祝贵客生意兴隆。不知是否方便透露,是哪方面投资,需要用到如此多的钱财?是在圣朝境内花费,还是带往国外?”
“就在东京。”
“在东京的话取钱审批会更加方便。贵客带存储票据了吗?”
燕颖从荷包里取出一份票据,交给了李丰年。
卢维那在一旁看的惊奇,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出门会带这么多钱?”
李丰年接过票据,打开账簿比对着查找。可是翻了十几本账簿都没找到票据的对应户头。
“这位娘子,这票据……的确是我朱旗银行的票据,可怎么会查不到呢?”
燕颖提醒道:“你可能还有几本没有查。”
李丰年瞬间从帐簿中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盯着燕颖。可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有些迟疑。
眼前这个双眼通红地女子,怎么有点像自己曾经远远看过的那位天之骄女?
只是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的赵桓,他又立即陷入了怀疑。
如果真的是掌控财团的那位贵女,怎么可能站在一名男人身后。
这世界上就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在她站着的时候坐在前面。
除了大宋天子!但那已经是神圣至尊了。不能归类于常人。
整个天下,也就只分为两类。一个是大宋天子,一个是芸芸众生。
思考了片刻,李丰年起身说道:“劳烦诸位且稍等我片刻,我去查阅几本账簿。”
李丰年将账簿锁在柜子里后便离开了房间。
卢维那立即活跃起来,在椅子上探头探脑,扭来扭去。
她想看看朱旗银行的存钱票据究竟是什么样的。
毕竟像她这种小民,只有几贯钱的家财,还没机会存到皇家朱旗银行里,所以也就从来没见过票据什么样。
至于彷造,那就更没机会了。大部分人连什么模样都不清楚,总不能凭空想象。
只是她又不敢去拿起来看看,不然范思忠一定又要说教了。
懊恼的卢维那凑到苏黛身边,问道:“苏家娘子,见过这票据什么样吗?”
苏黛点了点头。
“什么?你也见过?是你家大人的吗?”
“那倒不是,是我的。”
“你竟然有钱存在朱旗银行?”
见卢维那瞪大眼睛,惊诧不已。苏黛温柔的笑着,回道:“是我自己攒的嫁妆。毕竟我朝有厚嫁习俗。寻常人家从女儿出生便开始积累嫁妆。文豪苏轼言其弟宰相苏辙有五女,便负债如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