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拭泪,哽咽道:“老夫家在北疆,世代都是北疆人。看着北疆的官吏换了一茬又一茬,有好官,也有庸官,更有贪官。
好官好,可也只是好,比不得副使啊!
咱们原先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好日子都是副使带来的。
如今副使要走了,咱们……那话咋说的,吃水不忘挖井人。
副使去了桃县,没人帮衬,咱们跟着去,若是谁敢欺凌副使,咱们虽说没什么本事,可站出来吆喝几声却是敢的。
真要到了那等时候,咱们带着菜刀,拿着木棍,也能为副使效力。”
杨玄默然。
良久,说道:“这日子,都是你等自己挣来的。我做了什么?我只是给你等指了个方向。若说你等的好日子是我带来的,那我在陈州的好日子何尝不是你等带来的?”
他看着百姓,“我说往东,你等毫不犹豫的就跟着一起往东。我说耕地,哪怕外面有三大部的游骑袭扰,你等依旧毫不犹豫的扛着锄头出城。
我说从军,你等毫不犹豫的把子弟送进了军中……没有你等,我再多的本事也是枉然。”
他诚恳的道:“这是咱们一起打造出来的陈州。”
杨玄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老人含笑,“那我等迁徙去桃县……”
杨玄看了边上的卢强等人一眼,心想这可是挖墙脚啊!
“此等事,要自愿,要……”
“我等自愿迁徙!”
“老夫愿意写血书!”
“闪开,耶耶第一个登记!”
韩纪笑道:“老夫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何被砸。在他们的眼中,唯有跟着郎君,这好日子才能延续下去。谁若是想阻拦他们跟随郎君,谁便是他们的敌人。”
杨玄轻声说道:“这是,好事。”
韩纪点头,“郎君高见。这些百姓跟着去了桃县,他们现身说法,比包冬说一万遍谎言都管用。有他们鼓吹,郎君在桃县站稳脚跟会快许多。”
杨玄转身,“其实,我是真不舍陈州。”
这里便是他的故乡……至于元州,留给他的回忆喜怒参半,能不想,他尽量不去想。
太平,临安……陈州见证了他的变化。
他看着那些熟系的人,岳二带着儿子岳三书在人群中满脸堆笑,没一会儿,前面的人就心甘情愿的让出了位置,还搀扶了他一把。
他还看到了陈州神医陈花鼓……陈花鼓背着药箱子,大概是刚出诊回来,满头大汗在人群中往前挤。
……
一张张熟悉的脸,让杨玄回想起了一件件往事。
“这一路,难。但走过来了,回首看去,才觉得值!”
他感慨的道。
他带着人回去。
一路上遇到的百姓都驻足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舍。
他也不舍。
他近乎于贪婪的看着这些面孔,以及街道,屋宇……
那些异族商人恭谨的起身行礼,有人哭了起来,都囔着各种不舍。
连孩子都红着眼圈,他们的感觉很直接,自己的日子好过了,家人说是杨使君的功劳。
谁给我好日子过,我便感激谁。
学堂的学生们来了。
一个个列阵在州廨外。
“这特娘哪像学生?”一个外地商人惊叹道:“看着就像是军队。”
边上有人说道:“这些学生每日都要操练呢!”
商人好奇问道:“如今读书不就是为了科举吗?他们家里长辈乐意?”
有操练的功夫,不如去读书,去做文章。
“使君……副使当初说过,那等手无缚鸡之力,整日只知晓读书的,就是个瘸子!”
有人说道:“不是说瘸子,副使说男人就该武勇。否则谁来保护你的妻儿?有人还辩驳,说什么……说道理啊!”
商人好奇,“长安的读书人确实是喜欢说理……那副使如何说的?”
“副使说,唇舌有用,那还要刀枪来作甚?”
“副使还说,真理只在我大唐的铁蹄之下!”
商人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一种说不清的感受,让他不禁说道:“豪迈!”
马车一辆辆出来了。
街道两侧站满了百姓。
随后是家卷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