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十月如期而至。
寒风也开始不再只光顾北地区域,逐渐有序的蔓延到了南京城。
这一日,黄子澄得到前线的军报,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他披上外衣冒着寒风就向着奉天殿而去。
他心中怀揣着炙热,哪怕寒风扑面,也不觉的寒冷,反而有些自我陶醉的想着,他如此不畏寒暑,可为忠臣典范乎?
越是这般想,他越故意迎着寒风抬起了脑袋,脸庞被寒风打的越凉,他也越加的自我感动。
甚至逗比的在脑海中模拟出一幅寒风中,忠臣傲立报国的画面。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等到他见到朱允炆时,还刻意露出冻红的双手,把军报递给了朱允炆。
可惜这番情朱允炆并没有留意,哪怕黄子澄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两声,朱允炆也视而未见。
因为朱允炆此刻正怒火中烧,无暇顾及其他。
这怒火,来自他刚刚得知的,辽东的江阴侯吴高暗通朱棣的消息。
朱允炆心中愤怒的嘶吼。
又一个暗通朱棣的人!
这朝中到底有着多少勋爵和军方将领心怀二心?!
朱允炆自问,却又不得而知。
但是朱允炆对此一直在深深的堤防着,害怕着。
他就好似一个自卑的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怀疑着每一个可能瞧不起他的人,这种心理源于他自小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在他未继位前,他清楚的从许多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恶意和不屑。
嫡子?庶子?
这些暂且不论。
但他清楚的知道,他没有一个让军方之人铁心支持他的出身,因此他讨厌军中的人。
所以,每一个可能暗通朱棣的人,他都深信不疑。
“陛下,有前方军报传来。”黄子澄出声提醒朱允炆。
朱允炆回过神,不过并没有着急第一时间看军报,反而对着一旁的齐泰冷声道:“江阴侯吴高暗通朱棣,传旨下去削其爵位,徙其全家与广西,另外让都督杨文总督辽东事项,严守辽东。”
齐泰察觉到朱允炆的恨意,本来想问一下是否详细再查一下,可现在却知趣的不敢多说,随后老实领命,躬身下去了。
毕竟战时,快刀斩乱麻也不是错。
这时朱允炆深吸了几口气,等到心情平静了几分,才有心思去看军报,他打开军报低头看了两眼,然而只这两眼就让朱允炆激动的站了起来。
他涨红着脸道:“太好了,曹国公果然不负朕的厚望,果然不负朕的厚望啊。”
朱允炆一边说,一边一字一句的看着军报,里面的内容好似天上美景一般让朱允炆不忍移目。
黄子澄笑着附和道:“曹国公兵锋所向,势如破竹,如今已经攻破涿州,只需稍作整顿,便可直逼北平。”
这个消息对于朱允炆来说,如盛夏之冰酿一般,不仅把江阴侯吴高之事惹动的怒火浇了个干干净净,还让朱允炆立马开心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朱棣早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如今取得重大进展,朱允炆激动的心情怎么能控制的住。
他在心中算了算时间,自李景隆出行至德州,至今还没过多久,神情顿时又振奋起来:“曹国公不愧为岐阳王之子,看样子是尽得岐阳王真传啊,以他的速度,想必用不了几日,便能功成班师,到时候朕定要好好热闹热闹,摆架亲迎曹国公。”
黄子澄含笑附和着朱允炆。
朱允炆心情大好,不免也想起黄子澄当时力挺李景隆的场景,笑道:“黄先生真乃朕之肱骨之臣臣,当初要不是你力挺曹国公,朕还对曹国公迟疑不定呢。”
黄子澄听闻这话,一时间也心情大好:“陛下,臣愧不敢当,说到底还是曹国公争气,没有辜负陛下之重托。”
朱允炆笑着点头,看着黄子澄不由得心念幸运,有此得力之臣在,何愁大明不靖。
想到这里,朱允炆突然来了心情,想要出去走走。
于是,他带着黄子澄向着外面走去。
外面有些寒意,刚刚来到外面的朱允炆,顿时被寒意激的脑海清明了许多,他看着大好的河山,又看了看宫深似海的皇宫。
朱允炆莫名的又想到,等到朱棣被绑送进皇宫后,他质问朱棣为何反他时,朱棣又该是何等惊恐的模样。
想必定然有趣。
朱允炆伸手指着天地,突然开口对着黄子澄说道:“你瞧这冬日来的,又猛又急,这倒让朕想起九年前的那个冬天,也是这般来的气势汹汹,那时我在廊下看着四叔匆匆来觐见太祖爷,呵呵,那时的四叔正值年轻,当真是威风凛凛,不怒而威,只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不言而喻。
黄子澄知趣的没有多言,心中却琢磨了起来。
九年前?
那不是洪武二十三年吗。
那一年好像燕王第一次挂帅北征,并且降服了北元乃儿不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