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我逼着你说的不算...”周既白想起什么似的,“嗤嗤”笑着咬了一口裴向骊薄薄的耳朵尖,又顺着耳廓一点一点咬到耳垂:“那时候你都爽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能相信?”
“滚...”裴向骊是真的防不胜防,一点准备也没有,面皮没绷住,血色迅速蔓延上来,在嘴皮子的斗争中落了下成。
周既白压着裴向骊闹了一阵,将人拽着坐了起来,两个身量过一米八的男人窝在沙发的转角处,看着应该很奇怪,但其实还挺舒服的。
周既白觉得现在气氛正好,裴向骊是属蜗牛的,遇事能退就退,能躲就躲,实在不行还能缩回壳子里面去,他还是是个沉得住气的,很多时候别人也察觉不出来,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消化的。
“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了吧?裴向骊,咱们谈谈...”周既白郑重地道,感觉身边的人顿时就绷起身子来,下意识进入防备状态。
“谈什么?”裴向骊垂下眼帘,盯着沙发上的纹路。
“你紧张什么?”周既白亲昵地揉了揉裴向骊的后背,顺毛一样,沿着脊骨从脖子顺到腰,反复几次感觉到软化了,才哄着:“我又没欺负过你,你总防着我干什么啊...”
“裴向骊,你憋得难受不难受?”周既白手下不停,揉猫一样:“今儿要是她不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是吧?不仅是现在,还有上大学的时候,你在国外的时候...”
周既白苦笑一下:“哎,你有时候是不是也挺烦我的?怪得不你有的时候突然就晾着我了,我就这德行,跟您商量一下,下回您要是不爽了,就直接骂,揍我一顿也成,别总藏着掖着,我实在是琢磨不明白。”
“我没...”裴向骊否认到一半儿就闭嘴了,他以为自己隐藏的还算是高明,也对,自己和周既白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感受不出来?
周既白凑过来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我看人家别人处对象,一天要问对方一百遍:你爱我吗?闹得不可开交,转头又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哎,你什么时候也能问问我,给我个机会抒发呗。求你了...”周既白的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咱们俩这么好,也得过得热热闹闹的啊...”
“想和我吵架?”裴向骊觉得他的“热热闹闹”有引申义。
“感情平平淡淡的不好吗?”裴向骊突然拧过身子,神情认真又有些恹恹的:“无论多浓烈的感情最终的归宿不都是平淡吗?不然还能怎么样?争吵,拉扯,互相猜忌折磨,这些不都是消耗吗?人是很怕消耗的,我...我不想和你这样。”裴向骊语气轻轻。
周既白先是觉得裴向骊思维模式真的很怪,随即又心花怒放:“别啊,按照你说的,人家都是消磨后才平淡的,你不能让咱俩直接平淡啊。”
周既白思忖一下:“宝贝儿,感情确实是消耗品,但它不是易碎品,你不能得到一份感情后,搭个板儿给它供起来,恨不得一日三次虔诚膜拜啊。你得从感情里感受到快乐幸福...”
“它是消耗品,可消耗的同时,又有新的爱源源不断地注入进去,只要我们的投入大于消,感情才能越来越坚实,坚实到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宝贝儿,你想啊,感情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往里面投入啊,我投入了十分,你却有所保留,你对我公平吗?”
这些话都是周既白的心里话,裴向骊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习惯给自己留有余地和退路,不往前走,被伤害了也不会追问,他永远清清灵灵地站着,哪儿都不去。
“就是说,你现在觉得自己吃亏了呗?”裴向骊挑挑眉:“你觉得我性格有问题?”
“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怎么现在开始给我乱扣帽子呢?”周既白反扣住裴向骊的手,让他不能起身。
裴向骊看着周既白略带讨好的笑容,脑海里却是另一幅场景,自己大学最后一次去找周既白的时候,还没有进他们戏剧社的门,就从门缝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别人的话裴向骊现在记不太清了,只听见周既白稍冷又带着点揶揄的声音:“你能接受得了他?你到底图什么啊?”
“哦,是挺可怜的,那又怎么样呢?”
后面的裴向骊也没有听下去,转身走的很干脆,这段刻意被裴向骊忽视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今天周既白同郑芙说话的时候,裴向骊想起来了,当时屋子里面另一个声音,正是郑芙的。
结合今天他们两个争论的事情,裴向骊心中明晰:原来是当年的自己理解错了,又固执己见根本不愿意去求证,或者说,连追问的勇气都没有,匆忙地逃走了,周既白是自己交的第一个朋友,他太胆怯去探求,生怕结果是自己一厢情愿,我视你如珠宝,你看我如草芥...
“想什么呢?怎么想入迷了?”周既白不知道裴向骊为什么突然呆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刚晃两下,被裴向骊一把抓住。
裴向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显得又几分凌厉而神经质:“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后悔,小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