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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主府中,越鹤疾步走到一间小院子里,推开一扇门。里面坐着正在品茶的越华池,他冷淡地看了一眼越鹤。
一连多少天都没有休息,越鹤声音很嘶哑:“天魔主已经打到了淮枝城,你也应该尽一个州主的责任了。”
“呵,原来留着我的命,是为了这时候,”越华池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可以憎恶我,但谁能否认我对越州的贡献?”
越鹤甚是了解越华池这人,他并非不愿意出手,只是想让越鹤低下头求他。可惜越鹤的性子和他极像,天生反骨不愿意低头:“我知道了夫人的死因。说起来我确实冤枉了你,你和夫人的死没有没有关系。”
“闭嘴!”越华池一拍桌子,上面的瓷器皆化成齑粉,他不再像一个神秘莫测的上位者,也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越鹤觉得他甚至有几分可怜:“你应该已经把下毒的奴婢给杀了吧,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越华池终于正眼看越鹤,看着她一张一合地嘴:“是神梦居的天先生做的,天生生被天魔分|身附体了。”
越华池的眼睛终于有了波动,他缓缓站起来,眉眼里的慵懒一扫而空,重新变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越州主。越鹤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和越昭的像极了。
越华池的手掌伸向越鹤面前,越鹤立刻将他的灵剑放入他的手中。他佩剑名字叫乌玉,通体漆黑,和他的黑衣极为相配。
面前一阵风吹过,越华池的身影消失在越鹤面前。小院子里吹过一丝凉风,让越鹤瑟缩了一下。
淮枝城外的战场上,天魔主阴沉着脸,他的魔将凤江竟然逐渐落了下风。可是对手只是一个断臂的剑修啊!
不论是现在的燕游之,还是过去的越承安和越承世,亦或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他们都有飞升的可能,这千年以来,修真界真的成长了不少。
雷电本来就克制天魔,凤江逐渐开始吃力。这独臂的剑修剑意坚定,防守滴水不漏,既有雷霆的威力又有水的柔和。
天魔主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玉谢:“你去帮凤江。”
玉谢皱着眉,久久没有挪动脚步,半晌后说道:“他们不是在决斗吗?”
天魔主盯着玉谢垂下来的头颅,转而指了另一个魔将:“谢臣,你去。”
一个个子偏矮的魔将走出来,他一只眼睛血红,另一只眼睛却是灰白色,像是得了病一般。他兴奋地搓着手,拿出一柄长弓:“主人,我一定会拿下这个剑修。”
谢臣拉满弓,凭空凝结出箭矢,对准了燕游之。手指一松,箭矢飞出去,瞄准的地方正是燕游之的心脏处。
燕游之早就注意到他的动作,雷电织成一张网,挡住了飞过来的箭矢。虽然挡下了箭矢,但是燕游之却因此和谢臣对上了视线,他那只坏掉的眼睛似乎能迷惑人心,使得燕游之恍惚了一下。
紧紧这一小会的时间,燕游之被凤江的铁链击中。谢臣开心极了,像个孩子一样鼓掌,然后又凝结出了三只箭矢,只冲着燕游之而去。
燕游之用长剑挡住两根箭矢,却被第三根穿透了胸膛。凤江的铁链砸中他的胸膛,使得箭矢又深了几分,同时还有骨头的碎裂声。燕游之在地上滚了几圈,重新爬了起来。
不等他站稳,凤江的铁链又袭过来,燕游之一只手抓住铁链,操控着长剑在空中撞飞箭矢,竟然战了个平手。
天魔主愤怒地指着燕游之,又喊魔将的名字:“臣久、久凤,一起去杀了他。”
除了玉谢之外的两名魔将听话地向前一步,一同向燕游之围了过去。燕游之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再看着逼近的魔将,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丝毫胜算。
臣久挥着大刀,砍向燕游之的另一条胳膊,忽然脸颊处传来一阵灼热感,一柄长剑砍向了他的脖子。慌乱中臣久抓住了脖子上的剑,和来人对上了视线。
越华池对臣久笑了笑,浑身的血液都供给了灼灵剑法,像切豆腐一样将他砍成两半。
越华池大笑两声,轻蔑地看着燕游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用。”他发丝凌乱,拽着不齐整的外袍,沾满血的脸转向了天魔主。
天魔主竟然被镇住了,黑雾波动了一下:“你是……”
越华池长剑上的红色火焰削下了天魔主的身体,这种熟悉的痛感让它面目扭曲。
“我是越华池!上古大战后越家的独子!”
越华池又一剑刺进黑雾中央。
“你杀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哥哥,”越华池抬头,眼中满是疯狂之色,重新举剑,“还有我的妻子。”
第119章 、飞蛾扑火
火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 深深陷入黑雾之中。天魔主从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种让它厌恶又胆寒的感觉。
越华池感觉到手臂格外沉重,他缓慢地往前迈出一步,血液仿佛在沸腾, 每一寸骨头都有一种灼烧的痛苦。
这是警告, 警告他应该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