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雷恩看聂远的眼神早已经变了,诚挚了不少,甚至由衷佩服。
他开口道:“我们救济部门的宗旨,从来都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卑微,就只给你发放猪食般的馊粥。
我以前也在那个部门工作过的,只能说正常情况下, 港城的产量,完全可以给每个无家可归者,发放吃不完的大鱼大肉,还有盈余。
但为了避免有些不劳而获者,抢夺救济餐的份额,我们才将饮食标准降低的,可也力保至少有一荤一素。
但现在, 港城的情况您也知道,迎来了愈演愈烈的大萧条, 储备粮只有那一些,失业者却越来越多。
我们想要调取来一些粮食,不过还是有很大现实难度的……
总之,我再次代替所有人,感谢您。”
“没关系的,说了只是当还了当初的一些人情嘛。”
聂远笑道:“而且我也理解您说的现实难度,如果超过教会能力限度,强行发放救济金,那样情况只会更糟,不是大萧条这么简单了,所有人都将成为难民……经济和现有产业链,都将崩溃,这些东西, 我还是有些认知的。
所以我也很荣幸,能够成为调配资源的那个特殊媒介,那么……我在哈瓦那港城的这些天,就麻烦胡苏姆城主和各位了。”
这话是说给科尔雷恩与胡苏姆两个人一起听的。
约莫便是, 我在哈瓦那港城的日子, 权贵在某些方面,就安生点吧,顺带再出点血,教会的救济部门,就靠你们救济了。
总之要让内部先稳住,不要闹出多余的幺蛾子来。
但我总有一天会走的,而且时间还不会很久,所以科尔雷恩,在我走之后,你就自己想办法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一旁的胡苏姆,听见二人的对话,心中那是遐想连篇,不过面上也只能迎合的笑道:
“我就说过嘛,聂远先生,就是我哈瓦那港城的救世主!如果能配合到您的决策, 那我们这些权贵们,当然是义不容辞的!
您放心,不管是与教会合作,给失业者以补贴,还是调遣舰队,配合您出征攘除奸邪,我们势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不过……刚才提到的那套大房子,还是请聂远先生务必得收下,再怎么说,也不能寒碜了您的落脚地不是?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了吗。”
“这是当然。”
聂远看向科尔雷恩,道:“你就全权帮我接收吧,不过最大的那套房子,得留给我,最好的酒水和配给,还是得留给我。”
科尔雷恩哑然失笑,道:“聂远先生,还真是……真实啊,不过相比于理想主义者,我想世界更需要多一些您这样的人吧。
想必那些流落街头者,在体悟到您的善心之后,会比感谢我们教会,更加感谢您个人。”
然而聂远闻言却摆摆手,道:“不用到处宣传,我说是替家人们还个人情而已,那就真的是还个人情,不是在推诿,别人感不感谢我,并不重要。
非要宣传的话,就把美名留给每个愿意出钱出力的他们吧,康他人之慨,美名我来担,实在有些太厚脸皮了点。
而且,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隔段时间拍拍屁股就会离开,如何在既定秩序中寻求出一个良好平衡来,还是得科尔雷恩你这样的教会人员去思考与追寻。”
就如聂远说的那样,他真的只是康他人之慨而已。
如果能够用别人的钱去做慈善,那么自己的确就是世界第一带善人。
可如果要用自己的钱去做慈善,那聂远感觉自己肯定比很多人都抠门了,而且一个人的力量,总会有时穷的。
他给自己留下最大的房子,最好的酒水与配给,也是摆明了想享乐而已。
从始至终,聂远都认为享乐是没有错的,那是符合人性的。
而且如果连“带善人”自己都过的清贫日子,那么很多接受救济的人,也会以此为榜样。
短时间内是好的,可等到自己离开后,这种榜样的力量,成为惯性的被利用起来,那不是更让这满堂锦衣者便宜行事了吗。
再者,聂远也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为短时间内,哈瓦那港城的最高权柄者,为什么要去过清贫日子。
当然怎么舒适,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自己是傻缺吗?
好日子不过,非要过坏日子。
听着聂远这意有所指的话,科尔雷恩笑的嘴都合不拢。
他知道聂远有一层敲打胡苏姆他们的含义在里面,为的就是让他们不要光把话说的漂亮,结果到时候该出钱时,一个比一个推诿。
而且,科尔雷恩也看到了他的真实,丝毫不做作的模样,让科尔雷恩难掩赞赏。
“这下,我甚至想让聂远先生,在哈瓦那港城,呆的更久一点了。”
从这句话,聂远就听出来了,科尔雷恩与胡苏姆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洽和,至少他的确做到了自己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