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尔家族掀起的这场叛乱,给公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害。”
“叛乱的是哉蒙,不是卡塔尔家族,卡塔尔也是受害者。”
“哉蒙是出自卡塔尔家族。”
“但平定哉蒙叛乱的,也有我们卡塔尔家族。”
“那卡塔尔家族就不用背负责任了吗?”
“哉蒙已经被判处流放,家族内受牵连的成员和附属贵族已经受到了严惩。”
“那其他贵族的损失难道就能无视了吗?”
“其他贵族的损失,你指的是谁,那些背弃了公国的叛逆吗?比如前纽伦堡的提斯特子爵?或者还有谁?”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
既然各自所持的立场,都已经清楚地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坚持召开这次贵族会议的威利尔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干脆在会议一开始,就将“是否应该追究卡塔尔家族的责任,给予其处罚”的议题,给抛了出来。
这份光明正大的姿态,以及其所代表的坚决态度,让占据在场人数大半的中立贵族,不敢肆意发言,只得谨慎观察。
(说是一大批,但因为门罗都一方的放任,愿意坚定站在不愿下太大本钱的威利尔这边的贵族,其实只是少数罢了。)
就算其中有亲近卡塔尔家族的,在一开始持反对之词,与气势鼎盛的支持派对彪了一会儿之后,也纷纷偃旗息鼓下来。
偌大的会议室,只余林朋一人,唾沫四溅地回怼十几位支持派男爵和骑士的言论。
看起来很有些势单力孤。
不过。
论耍嘴皮子,作为当代知识分子且深得不要脸精髓的林朋,能指着在场所有人喊“垃圾”。
一套一推四五六的流氓理论一出,十几名最低年龄只有他一半,最高还大他三四岁的贵族,硬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这倒也怪不了这些贵族无能,连一个老头子都说不过。
实在是大公方面既要让卡塔尔家族受罚,又不能让他彻底覆灭的这个要求。
给他们能够用来证明卡塔尔应该遭到处罚的言论,上了太多的枷锁。
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能死咬着是“卡塔尔家族叛乱”这个点不放。
因为如果叛乱的是卡塔尔家族,那么包括门罗都在内的所有卡塔尔家族成员,都得要因这一重大的罪名而接受处罚才行。
虽然可以用功赏过罚来斡旋。
但别忘了,那边还坐着一个洛萨呢。
连叛国这样的罪名都能够因为些许功劳进行抵消。
作为主帅的洛萨,又该得到怎样的奖赏。
削弱卡塔尔家族的势力固然重要。
可限制洛萨进一步坐大,比之更加要紧。
除此之外。
虽然威利尔和他的支持都口口声声说哉蒙挑起叛乱给公国造成了重大损伤。
在场的贵族,也都清楚这伤害到底是些什么。
可偏偏,不能把实际的例子说出来,摆在桌面上探讨。
因为这损失细究起来,在场贵族的屁股底下,大多都免不了糊一层屎。
敢说自己一心一意为了公国,从没和叛逆分子有过来往了,能有几个?
正是因为这重重的顾虑,让一副死不认账姿态,时不时来一句“从前你和卡塔尔家族怎样怎样亲密”的林朋。
生生上演了一场‘舌战群儒’的戏码。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辩驳再精彩,也改变不了场上已经力量对比悬殊的事实’
‘这么看来,这场会议的结果,已经能够确定了’
‘可惜’
一直冷眼旁观局势发展,始终没有表态发言的鲁切斐乐堡,腾沛托子爵暗暗叹了口气,默默作出了自己的抉择。
从本心上来说,他是不愿意见到卡塔尔家族衰落的。
一方面,公国第三大的卡塔尔家族都会因为一个已经被流放的长子受到处罚。
谁敢保证在这场战乱中,曾经态度暧昧,拖过公国军后腿的他不会被秋后算账。
另一方面。
卡塔尔历来都是鲁切斐乐的上属贵族,不提彼此间的感情,深居内陆的鲁切斐乐在经济发展等许多方面,都有需要仰仗卡塔尔的地方。
最直接的利益联系,是腾沛托乐意接受卡塔尔家族领导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领地依然处于公国军严密监视中的现实情况,又让他不敢随意表态,反对大公子的提议。
在局势逐渐明朗之后,就更不可能出言支持门罗都了。
当然,他也没必要彻底得罪卡塔尔家族。
所谓的抉择,其实只是打算继续作壁上观罢了。
都是给大公制造过麻烦的人,说不定以后,还得一块儿报团取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