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料到了,就像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一样,从昨天晚上开始,咱们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他掌握,无所谓,我光明磊落,是他妄想夺我的挚爱”靓坤阖上眼眸,脸色无半分波澜
他已然四面楚歌,外面数不清的马仔们个个手持砍刀甩棍,可是他丝毫不慌不乱,仿佛一叶飘荡在汪洋大海的扁舟,任风雨飘摇,他依旧稳坐钓鱼台
因为他手里攥着一张最大的王牌,那就是江娴对乌鸦的心已经死了大半了
“坤哥,要叫人来吗?”阿强有些慌张,他忙不迭地的转头询问
靓坤依旧不睁眼,他又哼起小曲儿,手指关节很有节奏的一下下敲着车窗边缘
果然,不过十下,外面便传来一声枪响
对天放的枪,没杀人,只是示威,为了让他下车
江娴愣得说不出话,她紧攥衣襟的手指绞得发白
直到靓坤也有些迫不及待羞辱乌鸦,他缓缓睁眼,脸上竟勾起笑容
他松开搂她肩膀的手,柔声说了句等我便拉开车门
江娴有些慌,她伸出手想抓他胳膊却抓了个空,那只攥着虚无空气的正是带钻戒的右手
乌鸦那高大的身影逆着惨白车灯,他单手纨绔插兜,斜倚靠着野马车门吸烟
不知怎的,他平日里的神采飞扬,猖獗,此刻竟收敛了几分
怒火和声嘶力竭的狂野却不曾减少,他紧咬着牙,攥拳的手青筋暴起
扒着车门紧盯外面情况的江娴一眼便在人群中寻到乌鸦的身影,他在的地方,都有一股吸引力,勾她的魂,迷她的心,让她魂牵梦绕,哪怕天再黑,哪怕人群再乱糟,她也能轻而易举寻到他
事到如今,她的心也沉下半截,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段荒唐至极的风月
靓坤悠然自得的跨下车,亮黑皮鞋踏上地面,嗒嗒的响
他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衬衫,眼睛根本不往乌鸦那看
“你好歹毒,你跟我玩阴的?”乌鸦耐不住怒火,他歪了下头将嘴里的半截烟吐出
他疾步朝靓坤走去,在几米开外的距离停下脚步
靓坤这才傲慢的抬起眼皮,他盯着乌鸦几秒后朝身旁的阿强伸出两指
阿强立刻心领神会,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木质扁盒,双手奉上
靓坤慢悠悠的打开,攥着盒子在乌鸦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枚烟嘴,质地细润,晶莹剔透,光看着便知不是寻常货色
“上好的和田玉烟嘴儿,看这成色,没得挑,我忍痛割爱,乌鸦哥要吗?”他扬起嘴角,笑得坦荡
可是下一秒,未等乌鸦回答,他便手一转收回木盒
他好整以暇的捻起玉烟嘴,又随手将木盒甩在地上
木盒咣当一声落地,乌鸦的怒火更添几分
他身后的马仔们也气得咬牙切齿,他们摩拳擦掌似乎随时要冲上来弄死靓坤
靓坤熟视无睹,他将烟嘴儿套在手中的香烟上
阿强见状立刻上前,一手给靓坤点烟一手护火
直到呼出一大口烟雾,靓坤才慢悠悠开口“我开玩笑呢,我才不会忍痛割爱,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半分!”
他已然收敛了笑容,收得干脆利落,丝毫不剩,那张狠戾脸庞只剩嗜血的凶狠
似乎是天意,他话音刚落,一阵晚风席卷而来,他身后的尘土在空中翻飞,一袭黑衣黑裤的他泰然立在这片混沌之中,像是世间万物的主宰
乌鸦上前一步,脸色一寸寸沉下“李乾坤,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明面争,你玩阴的算什么!”
他的咆哮回荡在空中,他身后的马仔疾言厉色,他们立刻挥舞起手里的家伙事儿,只等乌鸦一声令下
靓坤掸了下烟灰,他面无表情凝视对面的乌鸦
黄土纷飞,所有车都打着大灯,寂寥夜空下,两人相对而立,气势丝毫不输对方
“玩阴的玩明的,能玩死你就是好的”靓坤闷闷的笑
他手中的烟燃着一截摇摇欲坠的烟灰,他指尖一抖,那截修长烟灰没入地面
“既然你在这方面给我使绊子,那我告诉你,我也可以,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乌鸦厉声怒喝,他气得直喘粗气,眼里泛着条条血丝
靓坤的这一步棋是他没想到的,他只顾着寻机会摁死骆驼,却忘了了结这些事情
他现在很慌,不是慌靓坤,他怕江娴会因此厌恶他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恐惧一个女人的厌恶,甚至用不着厌恶,她的脸一垮,他就感觉生不如死
靓坤一摊手,满脸的讥讽不加掩饰“无所谓,我已经不奢望她会喜欢我了,你就算把我干过的所有事儿都抖出来也无所谓,她不在乎我,可是你不一样,她喜欢你,不过现在…”
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应该不会了”
乌鸦凝重的吞了口口水,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眸暗下几分
这是他最怕的,男人之间可以争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