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声的望了许久,脸上没什么表情
方婷狐疑的转头,顺着她目光寻去,却不知她在看什么
江娴淡下目光,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方小姐,你觉得这里好吗?”
方婷以为江娴在炫耀,她翻了个白眼,略显不悦的说“四层小别墅而已,谈不上好”
她回手一指,示意江娴看那些蔷薇“那是蔷薇吗?不入眼的野花!上个月我过生日,Simon知道我喜欢玫瑰,特意栽了好多粉佳人,绕在栅栏上可好看了呢!”
她旋即便收回目光,还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
江娴面无波澜,她缓慢阖上眼睛“不管绕了多名贵的花,栅栏也还是栅栏,一样夺人自由”
方婷一愣,转而眯起眼上下打量江娴“江小姐的意思是…阿坤束缚你了?”
江娴扯扯嘴角,回了句没有
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她,蒋天生和靓坤沆瀣一气,谁能帮她重回自由?
方婷上嘴皮子一挑,弯腰凑近江娴,又用手半掩着唇“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假,江小姐身在尖东,心却飘到元朗去了呢!”
江娴骤然一惊,她猛的睁开眼
方婷捧腹大笑,那张娇艳小脸笑得扭曲“瞧瞧,我这随口一说,怎么就歪打正着说中江小姐心事儿了呢?”
江娴没搭理,她探出胳膊端了杯花茶,吹拂几下后轻抿了一口
她的心愈发乱,若不是强压着惊慌,那杯茶早就泼在地上了
方婷抓到把柄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唇角勾了下,笑得阴险“江小姐真是胆子大,阿坤也是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江小姐名花有主,却和东星乌鸦…”
她话锋一转,更加狂妄嚣张“珠胎暗结”
这四个字她说得格外重,像是要扎进江娴心里一样
“裤子都没脱,我就能珠胎暗结了?方小姐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江娴眯起眼眸,搭在膝头的手紧攥上拳
方婷抿着唇乐,清脆笑声回荡在寂寥空气
“我说江小姐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呢?原来是身心寂寞,乐不出来呀!江小姐,看着你这副样子,我想起了一个历史故事”方婷那艳红嘴唇弯着,像一把锋利的刀
江娴没搭理,若无旁人一样
“阎婆惜,她坐楼想张叁呀…”方婷把嘴抿得咂咂响,一副盛气凌人的得意模样
江娴立刻捕捉到漏洞,她挑了下眉,阴鸷无比“阎婆惜是孝义黑叁郎宋江的小老婆,那宋江是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之首,方小姐把我比作阎婆惜,那靓坤就是宋江了?”
方婷脑子没转过弯来,她皱着眉回了句那怎么了?
“方小姐的意思是…蒋先生要让位了?”江娴压低声音,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晚风也不再轻柔,波诡云谲汹涌得很
方婷脸色瞬间煞白,她气得咬牙切齿,小脸五官扭曲,像一团揉得皱巴巴的破布
江娴敛起笑意,那双杏眼再寻不到半分柔情
她慢条斯理的嘬了口烟,葱白指尖绕着空中的烟雾转圈儿“方小姐,洪兴十二位堂主,个个敬仰蒋先生,这种事关龙头之位的话,也就方小姐敢讲了”
她未给方婷狡辩的机会,指尖一抖,一截烟灰儿没入地面“我以前只知道女人的温柔是抚慰男人的一剂良药,见了方小姐才知道,原来这温柔乡…”
她一顿,眼底迸射的寒意刺人心神“也能是英雄冢啊!”
方婷被堵得哑口无言,她眼里冒着怒火,愤怒又委屈
“任你再伶牙俐齿口灿莲花,你和东星乌鸦偷情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方婷急了,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
江娴没有半分慌乱,她不急不慢的捻来一颗西梅,咬去果肉,将核儿吐在纸巾里丢进垃圾桶
“方小姐就这么喜欢污蔑人清白的吗?”她眼皮都不抬,左手轻捏着右手腕子,欣赏腕处的彼岸花纹身
那浴火凤凰之下的彼岸花,朵朵鲜红,花瓣如飘绕的丝带一般
“你要是清白,那东星乌鸦为什么会叁番两次和阿坤争你?我猜啊,那东星乌鸦是江小姐的旧相识吧?到底是旧相识还是老相好呢?那乌鸦也是个风流之徒,他若不是尝过江小姐你的好滋味儿,怎么会锲而不舍?江小姐也真是的,明明生得国色天香,怎么净招一些不入流的男人呢?那东星乌鸦还不如阿坤了!一个下叁滥的打手,江小姐也不嫌弃!”方婷气得颤抖,连喝几口茶都压不下怒火
江娴单手托腮,无心搭理方婷
她被方婷这话勾得心神不宁
她的思绪飞回了那天和乌鸦独处的时候,当时她只觉得害怕惶恐,现在一想,当真是悸动
她冗长的泄了口气,她也自知那个男人碰不得
方婷还想再嘲讽几句,却突然眼睛一亮,慌忙站起身朝对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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