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家在钱财方面我家比较宽裕,从来不曾缺过;阿娘的赚钱能力,你是知道的。”杨集忽然想到一事,向杨丽华问道:“你府上究竟有多少人?我指的是不事生产、光进不出的群体。”
杨坚代周建隋,遣散了北周的宫女、内侍,全部换成新的,所以杨坚用来管理内侍和宫女内侍省官员,皆是胯下有鸟的人;至于北周的宫女、内侍,在更迭中变得一无所有,杨丽华这个北周太后好像不忍心,便一一收留了。从时间上算,这些人已经老去,变成杨丽华的负担。
“应该有三四千!”杨丽华看了杨集一眼,说道:“大隋建国多久,我就养了他们多久,以前还能打理店铺、农庄,老早以前,他们就做不了事了。可是我总不能弃之不管吧?此外,我又陆陆续续接纳了一些老无所依的残兵、幼无所养的小孩子。现在这些人,就是一个吞金兽。”
杨集闻言,对杨丽华感观大好。他这个堂姐虽然不太开窍,可她心善。但还是不至于令她沦落到放高利贷的地步啊?
“阿姐,宗正寺有供养老人的官署、有收留儿童的官署,你这里相当于将两件事都做,其实你可以向宗正寺申请,让宗正寺接走这些人。”
大隋官办敬老院、孤儿院,好像早在先秦时期就有了雏形,只不过到了杨坚这里,得到了规范,就连收养聋哑人的机构也有,而且朝廷每年还会拨款去做好这些事。
这样的机构,一律划入宗正寺之中。
“我不想给朝廷添麻烦。”杨丽华摇了摇头。
杨集愣了一下,又说道:“阿姐,现在你花多少,我就按十年的标准给你,你看如何?”
杨丽华再次摇头,澹澹的说道:“我不想靠别人,更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我还不起!”
杨集:“……”
这个姐,还是这么倔;宁可去放高利贷,也不愿接受他人一点好意。
“阿姐,你做善事是好事;可是你放贷,又令许多老人老无所依、孩子幼无所养,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注视着杨丽华,杨集又说道:“阿姐是长公主,与我们皇族荣辱与共,现在却在放贷,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公诸于众,你让圣人、宗正寺怎么办?就算你不在意皇族名声,也得为你自己、娥英和静训着想吧?”
杨丽华心头虽觉得是杨集吓唬她,但也生出几分凛然之意,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情况你已尽知,你现在告诉我,如我不放贷,哪里来钱?”
杨集沉吟不话,就杨丽华的情况而言,主因无非有四:一是她没有赚钱的好产业,仅靠俸禄、赏赐度日,一家人倒是无所谓,但是每天却那么多人在消耗,她承受不起;二是她一味铺张浪费,说白了,还是维持公主的架子,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三是她信佛,明明家里消耗巨大,但她在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情结作怪下,捐的往往比别人多;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自命清高、只管享受公主的待遇,从不管具体事务,“心腹们”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久而久之,她就被架空了,看不到一个真实的世界,对各种物价一无所知,而下面的人,却上下其手、联手贪墨,她哪里经受得起?
念及于此,杨集便说道:“阿姐,你信佛,我也认为佛门教义没错。可再好的教义也需要和尚们来推广,但和尚们有好有坏,好和尚寥寥无几,而坏和尚,却占了九成九以上。所以为了还佛门清誉,将凉州的假和尚、贼和尚一网打尽,留下的都是真正的高僧;使佛门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此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杨丽华轻轻点头,虽不知杨集为何这么问,可她还是说道:“你将凉州的假和尚、贼和尚一网打尽,还佛门清誉之事,也很认可。”
“你七出十归,可市面上却八出十六归,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找错了人,找的尽是些假和尚、贼和尚。而你捐给佛的钱,想必也是捐给这些假和尚、贼和尚,你觉得值吗?”
“当然不值,可是我……”
“我并没说你心存歹意,相反,你的用心是好的。”不等杨丽华反驳什么,杨集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家里出现困难,便找上‘大慈大悲的有道高僧’,让他们帮忙放贷,既可帮助真有需要的人,还赚得一些利钱,一举两得。可你不知这些‘有道高僧’是假和尚、贼和尚。他们不仅大赚差价,还以你的名义去收款,逼得还不上高利贷的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终受损的,还是你。”
“当然了,这不是你识人不明,而是那些假和尚、贼和尚骗人手段实在太高明了。上当受骗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还有很多权贵人家、达官贵人。”
杨丽华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驴,不能一味否定,更不能否定她的信仰,得给她台阶下,否则于事无补。
“日后,你要捐,就捐给禅定寺好了。禅定寺是大伯为了纪念伯母所建的寺院、是我们皇家供养的寺院,里面的和尚皆是有道高僧,善男信女捐的香油钱,他们分文未取,全部给了宗正寺;最后由宗正寺拿去帮助无依无造的老人、小孩,这才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