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夏侯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我兄长!”火灾发生后短短半个时辰,司马师就带着一群骑兵狂奔而来。
十几年前,司马师是夏侯玄的妹夫,两人自幼相识,二人又同是浮华党人,关系极好,这一声兄长倒也情真意切。
府中上上下下都有些感动。
“听说大将军与太常不合,简直是诬蔑。”
“也只有太常能让大将军如此看重。”
“有大将军在,夏侯家不会失势了。”
种种言论,不绝入耳。
司马师却无心关注这些。
眼下正是吴人大举反攻淮南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夏侯玄不见了……
司马师忧心忡忡,左眼上肉瘤不觉胀大了几分,又疼又痒,越是疼痒,心中的火气越是翻腾。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了?
二十多个细作跪在司马师的马蹄前,垂着头,没一人敢直视司马师。
“封锁夏侯府,封锁洛阳城,武卫营豹骑巡视洛阳周边,可疑人等,皆缉拿回来!”
“唯!”骑兵飞奔而去。
司马师下马,阴沉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着寒光,走到那个下人面前,“这么说来,你让那个人跑了?”
下人满头大汗,“属下已经斩下他两根手指,此人现在一定还在府中,不难找到。”
司马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你可以去了。”
下人震惊的抬起头,“主人……”
司马师负手站在他面前,手无寸铁,虽然还在看着他,但眼神中,已经没有这个人。
这些年,司马师很少在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任何事情都会相当克制,有时会适当的展示一下仁慈,但显然不是今夜。
下人缓缓低下头,捡起环首刀。
司马师身边的护卫凝神戒备。
下人将刀架在自己脖颈上,眼神中流露出最后的乞求之意,但司马师眼神里依旧没有他的人,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
与几年前相比,司马师身上的气势更加凌厉了。
凌厉的让人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心。
刀轻轻旋动,鲜血喷出,人软软倒下。
司马师冷哼一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尔等可知!”
细作们全都低头抱拳。
不用任何吩咐,这些人四散而去,不到一个时辰,夏侯府中的乱势便被控制住了,大火也被扑灭。
而夏侯玄常居的明堂中,有一处密道通往府外。
有三个人受伤之人被找了出来。
一人断臂,一人断手,一人断了两根指头。
司马师目光一扫,三人全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双膝跪地。
“某要事在身,望三位俱实回答。”司马师捡起地上带血的环首刀。
三人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马师缓缓从三人面前走过,眼睛没有看任何一个人,指着最中间断手的徐鼠道:“是你。”
徐鼠一震,惊讶万分道:“大、大将军、军……”
“无需狡辩,只要说出太常何在,便饶你一命。”司马师澹澹的声音中,自有一种威仪。
“小人、人什么都不知道。”徐鼠一脸冷汗道。
司马师冷笑道:“他们两人的惧意是真的,你是装出来的,你是聪明人,而某也欣赏聪明人,其实无论你说不说,顺着你,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徐鼠转头,果然,那两个人嘴唇在颤抖,胯下各自一滩水迹。
寻常人在当朝大将军面前,能站着不动就不错了,又岂能说出条理清晰的话?
徐鼠刚才自斩手臂,全都无用。
司马师的目光忽然转过来,如同两盏鬼火,忽闪忽闪,彷佛要慑走人的魂魄。
府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徐鼠咬牙道:“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师叹了一声,“唉,为何要自讨苦吃?你一定会说的,来人,带下去。”
“禀大将军,府中少了太常与长孙夏侯栩。”
司马师的眼皮跳动起来,“夏侯府中所有人,严加拷问!”
此时府外忽然人喊马嘶起来。
“太常、太常回来了!”
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兴奋。
司马师与侍卫走出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