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听到这话阴沉着脸,让牛染病对他来说确实过于匪夷所思。
“李跃现在不是找借口杀牛的空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再说你立下了军令状,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盯着你,南山下的牛已经被你霍霍一半了,再敢这样找机会杀牛陛下绝对是要问罪的,你要实在难受,等过些日子天花过了,给你杀只羊做雕胡到怎么样?”
李跃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整个人在地上也是直跳脚,“不是,孙先生,都这种时候了,我怎么可能跟你说吃牛肉的事!母牛!我要一头母牛!拿不出牛来,天花就没法预防!”
“真的?你又懂多少医术,何德何能让贫道再信你?”孙思邈将信将疑。
“人命关天,我骗您作甚!”李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为什么孙思邈会如此谨慎。
人家身为修道的修士,首先就有四不吃,而第一种不吃的就是牛了,毕竟老子的坐骑就是青牛,所以在老人创建道教时就有硬性要求道教不允许吃牛肉,更何况后期不吃牛也是因为牛的“善”。
这自古以来牛就是一种最为重要的牲畜,它帮助人们做了很多工作而且任劳任怨,同时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因此在道家看来,牛是一种纯善之物,所以信奉道教的人不吃牛也一直很爱护牛。
也正是如此,每次书院吃牛肉的时候李跃都得偷偷带着人跑到后山上去,就怕孙思邈闻到味儿,追过来打他。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找机会吃牛后,孙思邈没有劝阻,便由着李跃去了。
……
村里人对于书院的人都很敬畏,尽管那个侯爷看起来很年轻还很和善,但当了多年的小民还是让他们见到书院来人就膝盖发软。
今天王二家迎来了大喜事,他家的母牛被侯爷差人买走了,五十贯,足足五十贯,这钱对于一个小农来说是绝对的巨款了。
王二感觉很幸福,以往村子里莫名其妙在书院附近走失都是公牛,但今个不一样,今个是有书院的相公专门来买,而且这钱给的也是极多,寻常人家有这笔钱买五头都够了。
牛是买来了,李跃书院的学生给他描述那家被买了牛的人是如何的高兴,一时间竟然说的兴奋了起来。
但这些话李跃往常还有兴趣听听,如今确实是失了心思。
苦等了半日,终于见到了大门外马车上拉来的病人。
还不等护卫向李泰复命,李跃立马跟了过去。
我且问你,拉来的人符合症状吗?
“回侯爷的话,天花实在太重的上官不许我将其带出城,卑下只能带了一个疑似不舒服的。”
“你路上可曾与那人有过接触?那人可有说了什么?”李跃心里慌张,竟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
“卑下按照吩咐不曾与此人有过任何正面接触,一路上也是按照侯爷所说,按时喷洒酒精。不过卑下路上老是听此人说自己近来总是做着噩梦,精神也是极度的不好。”
书院的众人刚想出门去凑凑热闹。
“且慢着!”李跃大吼。
众人顿时身子一顿。
孙思邈道:“这做噩梦以外?这人是不是还觉得疲倦,脑袋有点昏沉?”
“不错,孙神像当真料事如神。”那护卫是一脸的崇敬之色。
李跃闻言呼了一口气。
疫病蔓延可不等人,他就怕人拉回来了,但却是错的。
如今来看倒是自己想太多了,会做噩梦,疲倦,身体无力,这正是发病早期症状。
至少在这个没有仪器光听描述的年代,李跃都觉得这会有很大的几率。
想到此处,李跃忙大叫道:“书院的学生不许过来,全部退后,高福,你这个蠢货,赶紧的,去拿仓库里酒精和口罩,顺便告诉告诉村里人最近几天都给我老实待在家里,不许外出,不出门的,每天一个人给三斤粮食,外加三十个大子,要是忍不住跑出来的人,别怪老子打断他的狗腿还不给药费,顺便记得让孙先生的几个弟子过来,告诉苏月,告诉唐将军,军中也要有所防护!”
听了李跃的吩咐,高福顿时懵了。
他是李跃如今的管家,管着家里的钱粮。
本来就有书院这个庞然大物要去养活,再加上如今家里生意也都全部关停,现如今李跃的侯爷府纯粹是只出不进,一想到这些顿时便心疼的无法呼吸。
侯爷真是越来越败家了。
但心里想归想,一听到李跃的吩咐,高福却也不敢怠慢,火速往庄子跑去。
李泰忍不住道:“怎么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