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坤,镇西府,芨芨台。
天空之上的闷雷已经响了一个晚上,那浓墨一般的云越压越底了,似乎只要站在原地伸手轻轻一跃,就能摸着那云端一般。
云层之中,一条一条犹如银蛇游动的闪电飞快的划过, 随即就传来如同叹息声一般的雷 鸣……旷野之上,乌鲁木齐提督栾宗祉在数十骑精甲骑士的簇拥下,急速奔驰而来,路旁有一个约莫五六米高的土坡,栾宗祉猛然抽了腈下的战马一鞭子,飞奔上山坡来, 就朝着远处望去。
一看这前方的情况,栾宗祉也不由得吸了口气,脱口叫道:“险地!”
呜~呜~
随即,便让一旁的传令兵鼓足了腮帮子就奋力的吹响了号角
一听军号,后方万余清军骑兵之中,前面列好了队伍的骑兵,就已经急忙冲了出去,可后面的骑兵还没有列好队伍,也只能咬牙乱哄哄的往前硬着头皮往上。
结果这万余人的骑兵,最前排的队列还算齐整,可到了中间,就乱了起来,到了后面,简直就是一盘散沙了。
东南方而来的正是讨虏军第八兵团骑兵师的近三万轻骑兵,在得知哈密和吐鲁番先后陷落后,乌噜木齐都统书麟便连忙派出乌噜木齐提督栾宗祉率一万轻骑兵先行一步在前方抵敌, 全军才出古城不到片刻,就有斥候回报说前面出现了叛军的骑兵大队。
出发之前, 清军上下军官都已经清楚此战的凶险,却也没想到,才出了古城驻地不远, 这叛军居然已经跑到鼻子下来了。
斥候回报来的时候,听到了消息,栾宗祉却毫无半点的犹豫,这位心中早已经抱了死志的清军提督只是冷冷的做出了最简短的命令:“全军冲过去”
原本本只是以缓速前进的清军骑兵,在得到命令之后,顿时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架势,然后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顿时加快了速度向讨虏军骑兵阵地奔驰而去。
讨虏军第八兵团骑兵师师长陈得才见状顿时抽出马刀高吼道:“同志们,狭路相逢勇者胜!随我一起,踏平他们!”
说着,陈得才顿时挥刀一引一边打马向前一边高吼道:“随我杀!”
嘟嘟嘟嘟~
“杀!”随着冲锋的号子响起,讨虏军骑兵师将士们顿时挥舞着马刀高吼一声后也朝着迎面而来的清军骑兵冲了过去。
不过一箭的距离,双方的骑兵又是在对冲,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
两道钢铁洪流,在前端交错的地方,顿时激荡起一片耀眼的金属光巷来,如雷的马蹄声,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只听见一片片让人惊心动魄的闷响声,那跑在最前面的骑兵们在撞在一起的第一波里,双方就有无数人落马。
因为双方都是奔袭,加上讨虏军辎重部队正在翻越天山,所以都没有带火炮,所以一场惨烈的冷兵器骑兵对决就在天山脚下展开了。
讨虏军骑兵的队列依然那样的密集,先头的队列,依然保持了完整,即便是同伴落马,但是这些勇猛的讨虏军骑兵,却连看都不会去看一眼,只是紧紧的伏在马背上,握着骑枪,红着眼睛朝着前方突进。
而清军的骑兵,几乎只是在第一个冲锋之后就无法阻挡的溃败了下来。
在两军刚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最前排还勉强保持了完整冲锋队列的清军骑兵,还勉强把讨虏军骑兵的冲锋势头挡了一下,可不过就是在这股铁流之中丢下了一块石子,无非就是溅起了一点儿浪花而已,可随即讨虏军骑兵那勇往直前的冲锋的势头,顿时就将松松垮垮的清军骑兵的大队直接切了开来。
仿佛钢刀切入了柔软的黄油一般,顺势直如,势如破竹!
加上讨虏军骑兵人数上的优势,清军骑兵的队伍很快就崩溃了,被讨虏军骑兵直接凿穿了队伍之后,讨虏军骑兵那冷酷凶狠的眼神,挥舞起来的马刀,尽情的收割着清军骑兵的头颀,那些第一波就被从马上撞下去的清军和讨虏军士兵,根本连翻身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随即冲上的大队骑兵,无数马蹄践踏成了肉泥。
人命,在这一刻,不值钱!
队伍崩溃之中,清军骑兵再也没有了往前的勇气,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了一声撤,无数清军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溃散开去,甚至还有的掉头就跑,反而将后面冲上来的己方的队列给撞乱。
讨虏军骑兵师的骑兵们轻易的将敌人的队列凿穿之后,立刻灵巧的从两翼分开,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尽情的驱赶着溃散的敌骑,惨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头颅滚滚,断裂的肢体飞舞……
一个照面,只是一个照面,清军的一万余骑兵就已经化作了鸟兽散。
“嘟嘟嘟嘟嘟嘟~”
讨虏军集结的军号响起,在急促的军号之下,讨虏军骑兵们放弃了对溃敌的追杀,飞快的重新聚集在了战场的中央,重新列起了队伍。
因为正前方,清军乌噜木齐提督栾宗祉在血腥的镇压下,又聚齐了数千兵马。
陈得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