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日,白昼,小雪。
雪城位于天河以南。
因临近北面,气温寒冷,每逢冬季便雪落不止,城内的建筑上都染上了银妆,故得名雪城。
三个月之前,雪城便已易主。
由于守城的大赵将领和官员不战而降,城内并未发生多少流血事件,平稳地交接了权力,不管是人口还是建筑都很好的保留了下来,只是多了不少蛮人。
这群蛮人风头最盛者。
当属一个月前抵达的多赤儿。
身为如今蛮族九旗中杀戮最盛者,立下了战功累累的正绿旗都统,他的到来给这座冰冷的城市,增添了一抹肃杀的气息。
丛云酒楼。
作为雪城最大最好的酒楼,酒楼外停着各式豪华马车,并有许多客人带来的护卫和士卒守卫,防备之严丝毫不下于军营重地。
路过的平民百姓,均会好奇地打量着紧闭的大门。
不少人更是放慢脚步,就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小道消息讨论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怎会有这么多士卒和护卫?”
“看看他们的衣着。”
“将近半数士卒底衣浅绿,明显都是正绿旗之人,里面恐怕来了正绿旗的大人物,就是不知是谁?”
“没看到侧面那辆马车吗?正绿旗都统多赤儿的马车,他就在酒楼里。”
“小声些,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出去,少不了要挨上几板子。”
“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多赤儿喜欢别人称自己大将军,都统之言可是严令禁止。”
“多谢仁兄提醒,我一时忘了......不过看这马车,今日大将军之所以会来这里,应该跟一名女子有关。”
“女子?”
“黄兰曦,一品大员黄泽书之女。”
“不对啊,黄泽书不是跟着皇......跟着大赵余孽逃亡去了天河以北吗?怎么会把女儿留在这里?”
“这我也想知道,但多赤儿正在追求她,这件事绝对属实。”
“是追求?而不是玩玩?”
只见得高台之上的蛮人武者倒飞出去,落到台下的同时吐出了一口血水,挣扎了两下便昏厥过去。
“在我们面前玩弄武功。”
比武台上的大赵武者王久生目光周围看台上扫过,冷笑一声:“说一声不自量力都是轻的,实属是可笑至极。”
在这将近三分之一客人是蛮人权贵的酒楼中,他敢这样说话,自然是有所依仗。
除了自己身为宗师的自信外,还有对于蛮人的看不惯。
一己之力毕竟有限,无法改变大赵的弱势。
但他能通过一场场比武,给生活在蛮国治下的大赵人找回自信,让蛮人看看大赵不是没有强者。
当然,最重要的是得到了多赤儿的首肯。
不然即便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说这些话,因为那样绝对活不过两天,能弄死他的蛮人权贵太多了。
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
一名身着布衣的蛮人走上了高台。
如今外面天寒地冻,酒楼内经过各种措施把温度提高了不少,但毕竟是木质结构,时不时还会有冷风吹入。
像这样穿着一件单薄衣服的人,可谓是一个也见不到。
“这就是你的人?”
阿母疑惑地瞥向多赤儿。
多赤儿示意她看下去:“阿母稍等便知。”
“双虎拳王久生。”
王久生神情慎重,双手抱拳说道。
“十九奴。”单衣蛮人回道。
他的声音和语气既没有愤怒和热切,仿佛失去了感情。
随着主办人一声令下,比武正式开始。
看着一动不动的十九奴,王久生摆出架势以其为中心,双腿慢慢移动,试图寻找合适的出手时机。
若光从动作来看,十九奴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弱点。
通过十九奴上台前的动作,不难判断出他也是一名宗师。
宗师与宗师之间差距或大或小,但绝对不可能大到像现在这般全身都是弱点的地步。
而且其仿佛自傲,又仿佛目空一切的神态,也使得心怀警惕的王久生,没有在第一时刻出手,而是试图寻找出更好出手的时机。
“应该是我多虑了。”
王久生连续绕了两圈,来到十九奴身后死角后决定不再继续,身体猛地加速冲了过去。
同一时间,十九奴脑袋转了过来,露出了一双冰冷的眼瞳。
“危险!”
王久生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止住了脚步,两个后跳来到比武台边缘。
见十九奴并未追上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因为突然的反应,导致胸膛不可避免地剧烈起伏,好几个呼吸才平静下来。
“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王久生再次摆出架势,脸上满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