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该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只差一步,她便能牢牢掌在手中,成为淑贤二妃后,后宫中最尊贵的嫔妃,叫人对她恭恭敬敬的,但在只差握住时,她成了阶下囚,明明她都已经碰触到了,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远离,良妃日夜不甘,几成执念。
她看着那把椅子,眼里的嫉妒几乎喷薄而出,“你们就不想知道那德妃为何能得陛下宠爱吗?”
高台上,只有几位高位嫔妃在,禧妃等人自成一个小团体,把良妃排斥在外,良妃的话也只有她们听得到。
穆妃板着脸:“你要说就说,不用在这儿卖关子。”
良妃已经顾不得穆妃等人的态度了,她能出宫参加夜宴本就是破格恩典,等今日一过,她还要继续回永安宫禁足,如果现下不叫人知道那德妃的事,想看着她被拉下马来,她哪里甘心的:“陛下被她给迷惑了。”
良妃第一句就说道。
“她一个庶女,不知使用了甚么手段,竟然叫陛下亲自教导她读书认字,还给她批阅,迷得陛下连其他嫔妃都不顾了,你们莫要看她像是低调的模样,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连本宫都曾经被她骗了,轻视了她去,若不是她,本宫哪里会落得如此下场!”
良妃不敢怪罪亲自下令的天子,也不反省是她心术不正最终才被天子戳破了真面目,只一心把自己成为阶下囚的罪责怪在钟萃身上。若不是当日她非要让她写字,她又岂会在陛下面前暴露出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德妃!是她踩着她才一步步的登上这个位置!
全然忘了,若不是她苦营十载,为自己打造了“才女”的名头,连天子都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又如何有后边的当堂写字的事出来。
良妃被禁足这么久,早就把这些抛诸脑后,一心只记得叫她被拆穿被戳破的钟萃,恨不得叫钟萃如同她一样,从高高在上跌落在阶下囚来。
良妃气势汹汹的说完,没得到几位高位嫔妃的反应,她不由得冷哼一声:“怎么,莫非你们怕了她不成?她是德妃,但你们也是亲封的妃位。”
“呵。”禧妃嗤笑一声,打量德妃的目光顿时变了,用绣帕掩了掩嘴:“亏我还当这往日的良嫔,能一跃从咱们姐妹中第一个叫陛下封为妃的有甚么不同凡响之处,原来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你什么意思!”良妃瞪圆了眼。
禧妃轻撇:“字面上的意思,良妃娘娘久居永安宫,想来对宫中的情形是不知道的,你说的这些啊,宫中上上下下都知道,连那些低位嫔妃都早知道的事了,可不是咱宫中新鲜的事了。”
亏得她还以为良妃会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辛密,原来还是这些陈年旧事。现在说这些有甚么用呢,若是在当年那德妃偷偷去前殿的事,甚至叫陛下教导她的事传扬开来,她们自然是有千百种法子阻拦,但这件事传开时,那德妃已晋为嫔,更是皇长子的生母,有陛下和太后护着,谁敢动她分毫,更不提如今了。
像他们这些嫔妃,有几个在夜深里不会懊恼,早知道当年会是那样,早就该阻拦的,如今那德妃早已在宫中站稳脚跟,又掌着宫中大权,她们也只有听从逢迎的份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良妃十分震惊,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责问:“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为何不想方设法的阻拦了去!”
都是高位嫔妃们,谁能听得旁人指责,何况良妃早就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良妃,只是一个“废妃”,穆妃当即朝她阴阳怪气起来:“良妃当年可是这宫中除了那两个头一人,连你这样受宠的都没办法,我们这些不得宠的有什么办法。”
穆妃一口一个“受宠”,照着良妃的心窝子抽,按她们如今的身份,谁是“受宠”的,谁又是“不受宠”的一目了然。
只有熙妃好心同良妃解释:“良妃有所不知,前两年本宫宫中曾有一位宫婢,说来早前还是在良妃身边伺候的,叫什么什么枝的,不过来了没多久就干了偷窃行盗之事,叫陛下撞了个正着,被待走问话后到现在也不知在何处呢?莫非她没给良妃传回消息来的?”
良妃知道熙妃说的是香枝。良妃身边奴仆众多,但良妃谨慎,有放在明面上的心腹,也有放在暗地里的心腹,这香枝便是后者。
香枝离了永安宫后,原本都是按照良妃的吩咐做事,但之后突然断了联系,等再联系上后没多久又再次断了,从那以后,良妃在永安宫便再难收到传进来的消息。香枝的断联,几乎折了良妃的后手。
良妃想起曾经指使过香枝攀咬熙妃,虽然不知熙妃知不知情,但良妃眼里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不知道熙妃说的是谁,本宫便是再落魄,曾经也有无数宫仆,哪里能知道那些近不得前来伺候的,至于谁做下的事,与本宫有何干系。”
熙妃眼中一沉,正要开口,殿外传来侍监的唱报:“德妃娘娘到。”
熙妃到嘴的话被打断,只能不甘心的咽了下去,不再多言,随着众人起身,缓缓朝走进殿中的钟萃行礼。“德妃娘娘万福。”
钟萃还牵了皇长子一同入殿中,今日是家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