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味道虽说比不得原本的糕点味道清甜,但陛下不爱甜味,如此倒也能合陛下的口味了。”
所以,因为他不爱吃甜的,她就能往糕点里掺药粉吗?
闻衍气笑了,面前站着的是钟萃,他才亲自前来缀霞宫听她解释一二,若换做其他嫔妃,天子的斥责早就从前殿传了下去,叫满宫上下尽知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天子面沉如水,目光已经带上了冷意,事关天子身体,龙体关乎国本,哪里容得下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天子再是待她不同,但此时也打定了主意不再纵着她。
简直荒唐!
还不等他训斥,钟萃已经说了起来,目光落在天子身上格外担忧:“臣妾未进宫之前,也曾听闻过一些异事,大夫为病者诊脉,曾也誓言旦旦的说过身子无碍,但过了经年,那病者却患了病症,想来便是当时并未查出来,之后又未曾再请大夫细查,倒是不曾发现,给耽误了去。
虽说两位御医都断言陛下身子无事,但臣妾却不这样认为,哪里有人会无缘无故晕倒的,陛下已封笔多日,应是不曾有劳累之举的,臣妾实在担忧,但臣妾又不是宫中御医,无法断言症状,左思右想之下,只能命人去太医院里取一些药材来,放在汤水里炖上,如此也好给陛下补一补,提早便补好了身子,也不会有后边的事来了。”
闻衍听她讲未进宫的事,本想反驳,他是天子,自是不同,宫中有太医院,有专为天子诊脉的御医,若是当真有事随时召了御医来便可,哪里有她说的那等情况出现的。
再则有众多御医们常年为宫中贵人们调养身子,他曾在军中受训,身子骨更是强健,这回想必也是刘御医说的那般,只是寻常的累着了罢了,倒是这钟氏太大惊小怪了些。她以外边听过的事举例,莫非是暗示他堂堂天子也会错失发现病根不成?
这钟氏好大的胆子!闻衍对上那一双满含担忧的眼,心中的盛怒顿时宛若被泼上了凉水一般,叫他的怒气被浇灭,钟萃的眼中黑白分明,担忧做不得假,以闻衍对她的了解,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担忧他。
闻衍心中的怀疑散尽,下意识替她找补起来,德妃年纪尚小,因为担忧生出了岔子,做事不够稳妥也并非不能理解,跟其她嫔妃相比,她这一份心却是旁人都没有的。
但就是如此又叫闻衍忍不住头疼,他捏了捏蓦然发疼的眉心,放缓了声音,慢慢的与她说起来,想要同她讲个明白:“你说的那都做不得数,刘御医世代家学,医术高明,除开刘御医,还有李御医和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在呢,他们都断定朕无事,你也应当相信太医们的医术。”
钟萃欲言又止,“但是…”
“没有但是。”闻衍截断她的话,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拉着她坐下,掰碎了与她讲:“朕知道你是担忧朕的身子,但朕的身子朕知道,就如同御医们诊断的,朕无事,你莫要多想了。何况你身为德妃,理应作为表率,若你往前殿送这些,假以时日传扬出去,宫妃们有样学样的,甚至在传扬一些谣言,你的名声就该败坏了。”
杨培等了好一会,迟迟没有等到天子发怒,反倒是亲眼目睹天子拉着德妃坐下,轻言细语的给她解释,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德妃着想,让杨培也迟迟没回过神来。
他伺候天子多年,何曾见到过这般情景来的,这已不是来责问,反倒像是在教导,甚至在陛下跟德妃之间,德妃娘娘还有些不大服气的模样,陛下还得哄着人,反倒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模样。
杨培不敢再深想下去,只得把头埋得更深,当自己全然听不见。
闻衍教了半晌,钟萃也知道自己太急切了些,有些打眼,若是叫别人知道了,会拿这件事来做筏子,在宫中,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她便是当真没有私心,也会叫人当成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