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安焰柔的回答是,当亲哥哥的女朋友。
准确来说,是骗哥哥,自己是他女朋友。
末世来临的第三天,城市系统尚未完全瘫痪,但网络通信已经出现故障,街上游荡的丧尸也越来越多,人心惶惶。
安焰柔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对她来说,光是家里发生的事就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了她的哥哥安楚随发了两天烧,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还有信号的时候,她从电视新闻看到,发烧往往是一个人丧尸化的先兆。如果她足够谨慎,现在应该趁对方不能行动的时候找把刀把他捅死。
但是面对自己的亲人,谁能下得去手?许多家庭就是这样,一个感染了一屋子。
安楚随烧得很厉害,两天夜里体温都快接近40度了,可一来没法去医院二来她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退烧药这是哥哥买下的房子,她只因为在这个城市上大学,偶尔过来住两天。
于是她只能用物理降温的办法,拿湿毛巾给他擦擦身体,希望能派上用场。哥哥生死未卜,就算剥光了衣服她也是心无杂念的,只盼望他能够早日清醒过来。
好在安楚随总算作为一个人醒了过来,尽管场景有些尴尬。
因为他睁开眼的时候,安焰柔正在帮他解衬衫扣子,而且都快解完了。
看到那双熟悉的、红褐色的狐狸眼,她就被惊喜攫取了全部的意识,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抱住了他:你终于醒了!!
这两天她总是在恐慌和担忧中度过,怕哥哥就这样烧得醒不过来了,或是像新闻上说的那样变成丧尸,简直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此刻见他真的醒过来,脑海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松懈下来,满满地就化成了说不尽的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害怕
面容隽秀的男人任她抱了一会,这才开口。
你是谁?他的声音是低沉而柔和的,只是因为许久没说话,难免带了几分沙哑。
诶?
安焰柔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指指自己的脸:你不记得我了?
安楚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仔仔细细盯着面前的小姑娘看了一会。她皮肤细腻,唇红齿白,眼波妩媚得如同带着钩子,但神情又是清纯无辜的,饶是对女色一向兴趣不大的他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很漂亮。
可他注定要让这个漂亮的女孩失望了。
抱歉,我没有什么印象。
见她眼神涣散,一副遭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忍,安慰道:或许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一会就能想起来了。
那那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点头:我叫安楚随,今年二十五岁。
那父母、同学、同事呢?
安楚随回忆了一下:同学同事我倒有些印象,至于你说父母我依稀记得,母亲好像过世了,别的
脑子里骤然闪过很多捉摸不住的画面,让他吃痛地捂住额头。
安焰柔见他难受,忙拉过他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没关系的。
安楚随垂下眼盯着那双覆在自己手背上的软软的小手,极力压下心里的陌生感: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想到她从自己醒来时相当自然又亲昵的动作,他迟疑着猜测:男女朋友?
安焰柔愣住了。她没想到哥哥会荒谬到把亲生妹妹错认成女朋友。
见她没回复,安楚随觉得自己猜错了:不是吗?
她回过神,盯着一脸懵懂的哥哥看了一会,内心突然涌上一个很疯狂的念头。
是的。我是你的女朋友。
·
安焰柔有个埋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她暗恋过自己的哥哥。
两人虽然同父同母,但父母的感情并不好,在安焰柔上小学那会就离婚了,她跟了妈妈,哥哥则跟着爸爸到另一个城市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
直到她上高二的时候,妈妈跟她说,哥哥找了这边的工作,要过来住一阵子。
时隔多年再见到,安焰柔才发现哥哥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领着她在公园刨沙坑的调皮男孩了,他变得很高,面容也更棱角分明,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是成熟又文质彬彬的大人形象。
他似乎也对她感到陌生,两人刚开始生活的时候,整整三天都没有说话。后来还是妈妈翻到他们小时候的相册,说起哥哥小时候闯了祸还让她背锅的趣事时,那股无形的距离才拉近了一些。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不是陌生人。
哥哥变成了很温柔的人。这是妈妈说的,也是安焰柔心里想的。妈妈的工作似乎很忙,三五不时就要去出差,她又是个压力山大的高中生,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哥哥代替了父母的职责,做饭做家务,还抽出时间辅导她的功课。
他会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