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了她的抗拒,或许是因为现在还是白天,安楚随并没有再继续做下去。
只是等到了晚上,安焰柔提出要两人分开睡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没等安焰柔回答,他又懊恼地说:确实太不应该了,我连女朋友的名字都没能想起来
好像一条失落的金毛犬。
哥哥从没在她面前表现出过脆弱的一面。
安焰柔心软了下来,轻声哄他:不要着急,总会想起来的。
心里却在祈祷他千万别想起来。
他又缠着她亲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放她进房间。
她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看了一会,突然抱着枕头滚了两圈。
救命,哥哥谈起恋爱来好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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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搜集物资的时候,安焰柔提出要和他一起。
安楚随皱着眉看向瘦弱的女孩:你细胳膊细腿的,又没有异能,碰到丧尸怎么办?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他这副认真又强硬的样子终于和记忆里的哥哥重叠了。
我这几天都有在锻炼的!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还用菜刀砍过丧尸,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她扯住他的衣袖,现在电话又用不了,我也不知道你多久才能回来,难道你就让我在家里等着干着急,就像前两天一样
她越说越急还带了哭腔,安楚随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跟紧我。
真正出门以后,安焰柔才体会到何谓人间炼狱。小区的保安大叔、门口零食店的老板、平常追逐打闹的小孩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都被苍蓝色的皮肤和獠牙取代,挂着舌头眼珠上翻,看到人就涌过来,如同草原上饥饿的鬣狗,再无丝毫理智。
尽管安楚随把她保护得很好,一有丧尸接近就用周身的藤蔓切菜瓜一样把它们的脑袋切开了,但她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贱了些腥臭的液体。一想到这些原来都是人类的血,她就止不住地发颤。
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安楚随,发现他一脸平静,仿佛对这些熟视无睹。
可他明明也是末世以后第一次出门。
她忍不住问:你不会觉得可怕吗?
他用手抹去了她脸颊边的一缕粘液。
如果你也变成这样,大概会吧。
安楚随并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对于他不在意的事,他的态度甚至是漠然的。他自小聪颖,相貌又出众,做什么或是要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注定学不会珍惜。
这种性格在灾难来临时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并不在意这些丧尸以前和自己认不认识,只要是阻拦他的,杀掉就好。
只有身边的女孩是特殊的。面对她时,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会悸动、有欲望的正常人。
他把这一切归因于,她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喜欢她,再理所当然不过。
两人顺利到达了附近的一家小型超市。清理好里面的丧尸后,安楚随让她去货架上尽可能地搜集物资,自己则在门口放风。
安焰柔专心致志地往登山包里扫东西,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
一只手从侧边伸了过来拽住她的背包就要抢走。她吓了一跳,紧紧拽住包的肩带不放手,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胳膊砰一下撞在了铁制的货架上。
看清对方了。那是个瘦削的女人,双颊凹陷,披头散发,怒睁的瞳孔布满血丝,看着就知道精神不佳。
见安焰柔拽着包不松手,她急了眼,从腰侧抽出把匕首就扎过来,在她右手臂上剌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安焰柔真的没想到,她在末世第一次受伤,居然是因为人类。
女人见她恍神,抢过背包就往门外跑去,只是没两步就被拦住了。
窗外日光正盛,把女人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投映在货架上。一条利刃般的藤蔓把她的头和身体分开了,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脖子那里喷了出来。
安焰柔抖着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液体放到眼前,大脑一片空白。
粘稠的,铁锈味的。
血。
人类的血。
男人的身影很快出现了。他的衣服上也溅了大片血迹,猩红到刺眼。
安楚随皱着眉捞起登山包,拽过她的手往外走:我们回去。
安焰柔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他牵着跑,一路上都木着张脸没有说话,只看着男人的背影,看着他像个战神一样用藤蔓毫不留情地切开拦路丧尸的身体。
直到进了家门,她才如同落下的弹簧,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
等回过神,安楚随已经拎着医药箱单膝跪在了她面前,拿起她的右胳膊准备处理伤口。
他用指腹抹了一下她的脸颊,声线低柔:很痛吗?
安焰柔才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