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两斤猪肉一副猪大肠回到了镇上租的房子安的家,家里的媳妇已经在厨房里烧水准备做饭。
“二喜他娘、这两斤肉你先弄,我把肠子洗了,晚上赶黑煮了,明早吃!”赵老六将两斤肉放到灶上,然后就开始找洗肠子的盆子。
“你不是买了肉吗?怎么又买了肠子?这么肥一副肠子怕是要不少钱吧。”
“天天两斤肉,差不多全让我一人吃了,你和娃娃们吃的少,今日胡屠的肠子肥,价钱还是和以前一样,俺就买了一副,煮了咱吃它娘的,这又摊不上几个钱。”
“你现在是肚子吃饱了,不想着饿肚子的时候,家里有你一个天天要吃肉的大肚汉,再加上两个快要赛上你的娃娃,要是哪一天你的活断了,不存点钱能行?”
“钱要存,可吃个猪肠子,能把人吃穷?”
两夫妻边抬杠,边在厨房忙碌,不一会功夫,赵老六的媳妇就将肉煮熟,面下好了。用剩下的猪油,吵了两个青菜,一家人开始上桌吃饭。
为了保障赵老六干活的时候体力充足,纯肉只有他一人可以吃,老婆孩子就只能吃点带油水的边角料。
两个儿子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送饭,一边偷偷的盯着老爹碗前面的肉盆,偶尔有一天,他们的老爹会给他们剩几块肉,供他们改善生活,解解嘴馋,实话说这两小子的生活在平常人家里已经算是享福了。
“别看了,今晚的肉是剩不下的,明天早点起来吃猪肠子,家里还有蒜,明日早上你们捣好了,那样吃肠子才香。”赵老六看着自家两小子贼眉鼠眼的样子,没好气的训了一顿。
晚上临睡的时候,将猪肠子煮到锅里,填了几块硬木,夫妻两人上床休息。
“他爹、二喜他们也大了,镇上的初小不花钱就能上,你说咱们是不是送他们进个学?就是害怕这两个娃娃不是读书的料,去上学白花费,落不上啥好。”
“还是送他们去上学吧,俺这边挣的还行,供他们读两三年书还是没问题的。不是读书的料也行,只要识上些字,再凭着一幅好身板,往后入伍说不准就能搏个前程。”
“你是想着二喜他们当兵去啊?咱家孩子能有那份运搏出前程?俺娘家村里的二海子,进了队伍,也就三四年的样子,听说现在在队伍里已经管着百十号人,成了大官哪。过几年还可以到衙门里当官,说不定都能当县太爷。这样的机缘,俺家二喜会碰上吗?”孩子入伍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哪,赵老六媳妇就开始想着儿子将来能当官的事,也是想的够远。
“你这婆娘,想那么远干啥?往后二喜能吃上官粮,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了、咱家现在的存银还有多少?俺想着在货场搬货虽然挣的多些,可毕竟不把稳,咱还是得干个有长流水的营生,俺们货场旁边最近有不少搭棚子卖饭的人,饭卖的好的很,你这边饭食做的也不差,咱要不也在那儿搭个棚子卖饭?”
“搭棚子卖饭?俺这手艺能拿的出手吗?”
“怎么拿不出手?比平常人做的好吃多了,就说你烙的入油饼子,每日我拿到场里,不少人都用好点心来换哪。”
“实话说,俺还真有点想到你们货场那里搭棚子做饭。不为别的,就为你每日中午能吃上热饭,干活累了能喝口热水、歇歇脚。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干的又是下大力气的活,可千万不能有啥三长两短。”
赵老六媳妇,确实动了去货场外边开饭摊子的心思。反正她现在所有的事都是围着给自家丈夫做饭转,哪怕开了饭摊子,没人来吃,自家丈夫能吃上口热饭就不会亏。
这两口子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主,自从打定了主意,没出十天两人就将摊子撑了起来。这个时代,在车站、码头、市场上撑个摊子可不容易,城狐社鼠各种兴风作浪,若是没点势力还真开不起来。好在赵老六因为力大无穷的缘故,在货场这个圈子没啥人敢打他的主意,这才开始的很顺利。
早晨拉着板车,将摆摊要用的东西全拉到货场外边的空地,撑起摊子后,赵老六便去了货场装着货。忙到正午时分,去到摊子上吃完热面,躺在板车上睡一觉,躲过火热的烈阳,下午继续干活。
几天以后赵老六就发现,自家的面食摊子开始火爆起来,无论是早上买热饼子的人还是中午吃大肉面的人,都络绎不绝。晚上回去算账一个小小的面摊子,一天下来也能赚个六七十文钱,自己居然还有做生意的眼光?谁说力气大的人没脑子?
赵记面摊之所以这么短的时间火起来,并不是空穴来风没有缘由。赵老六媳妇做的面试口味说的过去、用料又足,再加上他和装卸工这个群体的关系,自然、人就愿意到他家吃饭。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些,他家真正的核心竞争力是大肉面的肉汤油水足。别的摊子根本不会舍得用肉汤做面,再说他们也没那个条件天天煮肉。
可赵老六媳妇不一样,她每天都得给自家男人煮几斤肉,煮肉剩下的汤刚好用来做浇头,再加上要煮大肉面里边加的肉丁,汤头供应便没问题。一来二去,饭买的好以后煮的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