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烈阳如火,刚刚结束的军政御前会议无疑是给这如火的天气又填了一把火。
会议刚开完,朝野上下、街头巷尾的议论就炸开了锅。周延儒这位帝之宠臣要离开内阁去什么咨巡堂任大司空,数位内阁和六部重臣,还有都督府的重将也要去咨巡堂。这个咨巡堂到底是干什么的?需要这么多国朝要员去赴任?
有人说咨巡堂就是个养老院,完全是挂个高职,但做不了任何主,这是皇帝用帝王术夺老周这样的重臣的权。但也有人说,这绝对是个实权机构军政大略都是由他们来审议和监巡,权利大的没边,军中和朝中的重臣以及地方督抚大员往后能不能干的长久还得看他们的脸色哪。
设咨巡堂自然不光是为了让周延儒他们腾位子,还是要发挥一定的实际作用才行。朱由检现在对这个机构的定义已经十分明确了,咨议国事、监巡百衙和地方、审核和推议要员就是这个机构干的事。它不是执行机构,而是议事及审核机构,也做一定的决策。就监督功能来说在功能上又和督察院有区分,督察院督的是法纪这种没得商量的事,而咨巡堂监管的是有商量的具体事务,军国大事在决策和执行时并不是黑白分明,咨巡堂存在的目的便是通过咨议和巡视、提供一个有可能更对、或者有可能少错的思路和意见出来。
别的地方是尽可能的少吵架,以后咨询堂这个地方可能要多吵架为好。反正不管是任何政治形式,意见、利益分歧都是不可避免的,唯一的区分就是有些地方架吵在明面上,有些地方架吵在幕后。有些地方看着架吵的凶,但不影响大局、而有的地方架吵的凶的同时,大局也被拖累,当然有的地方不吵架大局还是受影响。让咨巡堂多吵吵架,让正经的朝政执行机构只负责拉车,这就是朱由检对未来朝局的理想化设计。
正式敲定了周延儒等人退居二线的时间,第二天朱由检见老头的时候,瞬间发现这家伙衰老了好多,权利是生猛的春药,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太师今日之神情有些萎靡啊,是不是对即将离任内阁心有不顺?”
“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此意。”
“心有不顺是人之常情,朕是理解的。朕也不讳言,咨巡堂与内阁相比是朝政的二线机构,没有直接的决策权,只有赞议和否议等权,而且还不能直接定案需朕的批驳。但朕觉得,这个机构对太师等人来说还是合适的,而且对朕和大明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大明需要奋力拉车的人,但同样需要抬头看路、审视走过的路是否有遗漏的人。让太师这样为国操劳了一生的人再来拉车朕与心不忍,但完全让你们去颐养天年朕还舍不得。青壮要干青壮的事,老宝要有老宝的用法。让太师在退出政坛之前,再为大明押一段时间的车、为年轻人把握把握方向,看顾看顾后路,让朕在做决策、在用人、和审政时有个拐杖可依,真是朕的用意,望太师能够理解和体谅。”
给周延儒说这番话,自然是为了安慰老家伙。尽管打心底里,朱由检是看不上这货的,可再怎么说、自魂穿后,老头都是自己的第一助理。自崇祯十五年到现在,相处了也有七年多了。人家没有功劳,苦劳总有些吧?适度的情感慰藉,还是得有。
“陛下隆恩,老臣闻言涕泪。为官入仕一场,幸遇明君,老夫还有什么怨言?编翻古今典籍,像老夫这样被恩君这般厚待的臣子怕是鲜有。往后老臣绝不负圣恩,定将这把老骨头的余热发挥好。要说遗憾,确实是有,未能以阁臣的身份辅佐陛下将大明彻底中兴了,实为大憾也。”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动情,言语之间都有些哽咽了!
“未能让太师如愿,朕心甚愧!帝王有帝王的难处,望太师能理解。你我君臣与危难之时共进之情,朕决然不会忘的。等太师真正致仕时,朕会再给太师一份恩遇。”
老周走出皇宫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目送着老头离开,朱由检心想,这应该是一个时代的结束吧?从现在起,自己这躯身体的前任灵魂留给自己的东西,差不多算是全被更换了。可能从现在起的大明,才正经要完全按着自己的意志去运行和改变。
现在回想,穿越七年之久,自己所做的事还真不算失败。天下形势虽然没有像很多穿越者那样实现摧枯拉朽般的扭转,但大势来说还是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在发展。最大的威胁满清已经在实力上发生了逆转,只要将沈阳城再拿下来,满清就不再是主要威胁了!关内的情况虽然混乱不堪,但对老百姓来说形势至少要比原本历史时空上的浩劫强的多。军阀和流寇行事再恶劣,也恶劣不过不将大明百姓当人的异族。
行政上在治内推行了一体纳粮的新政,取消了以三饷为主的杂捐,对官吏的管理也做了应有的规范,普通百姓的负担大为减轻。围绕着新教育体系,新的官僚体系正在全面取代老旧的体系,估计再有五六年时间,新官僚体系会完全成为主流。新式的教育体系普及也在全面推进,像京城这种首善之地,初小已经基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