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擦了一下满面的灰尘和汗水,兴奋的对自己对面的李定国说道:“老二、还是你的算计高。这次咱们在城中,最少是灭了郑贼万余兵马。特别是他们最为仰仗的铁甲军,大部被咱磨死在了城里,经过此一役,看他们还怎么攻我广州城。”傍晚时分,城中的郑军死的死降的降,苦战终于结束了。
“大哥、咱们的人马伤亡也不算小,这是一场惨胜。狗海贼,还真不能让人小视。”
“自然不能小视,可最终赢的不还是我们?此战你的布置得当,我军才能获此大捷,当记首功。”
“首功还得是大哥,坚守城池不说,城中的苦战更是艰难,要不是大哥指挥从容,战事未必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李定国和孙可望两人互相拍着彩虹屁,进行了深度的商业互吹,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权利还没有对他们的心灵产生异化,长期以来在战场上形成的交情,现在还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也许此时正是西营诸将最美好的时刻,没有狠辣残暴的义父或头领压制,也没有为了权利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兄弟齐心,携手共进!
“老二,此战咱们缴获了不少郑家的铁甲和火枪,孤看着它们在战场上作用非凡。你说、咱们是不是用这些玩意也组一支和郑家一样的营兵,将来打硬战的时候用?”
“火枪兵要多组一些,南昌之战,我军就是吃了火枪的亏,再不建火器营将来战场上还要吃大亏。至于铁甲兵,建一支两千人左右的精兵队就可以了不宜多建。此兵种看着坚不可摧,可实际作战时限制太多。前几日俺得了一本从北边传过来的兵书,上边说速度是军队的根本,此话在理!铁甲兵牺牲了速度,只求坚固,不是上算。再说从咱们得到的哪几杆北边用的火枪威力来看,铁甲没法抵不住和摆设差不多!咱们最终的对手还是北方的官兵,像郑军这样的兵马不是主要敌人。”
“说到北方的官军,孤就不由忧心起来。听说他们重夺了沈阳城将建虏赶回了野地。最迟两年,没了后顾之忧的官军就会平定天下。现今这天下、南京的那个小皇帝手中无强兵,唯一能抵一阵的也就吴三桂的关宁军和孙杀才的秦军,可说实话孤对他们的战力并不看好。若是他们败的快点,咱西营就要直面兵锋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
“这两三年尤为关键,以我之见,咱们当以固本强军为主。广州城边上的佛山产好铁,又有不少铁匠,正是咱们强军的好助力。听说在珠江口的壕境有西人能铸重炮和造火枪。尽管他们造的枪炮没有北边用的犀利,但有胜于无,当与之接触一二购些好的枪炮过来,再加上咱们自造的火器和甲胄,两三年后我们应该有一战之力。”
“嗯!孤也是这么想的。此前义父一直急于夺天下,现在看来学学北边的那位,先将根本做牢固了,争天下才更有底气。眼下我们有云贵和两广这么大的地盘,经营的好了,不愁夺不了天下。”
与郑家打了一场苦战后,西营的首领们心气上来了。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算是走出了张献忠陨落的阴影,开始考虑起整个势力的未来。
未来?此时在珠江里漂着的大木同学,心情低落!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恐慌和迷茫。广州之战的惨败,让郑大公子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判断力。也就是几个月前,他还觉得朝廷给他们郑家的招安待遇就像是侮辱。可现在,凭着这么好的装备优势,结果却让人好好的上了一课,将花重金组建的铁甲军给葬送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在船上关注广州城里的兵马能不能有一部分冲出城来的时候,江上来了一搜快船,给他递了一份从福州城发来的急报。
福州城过来的这份急报,对大木心情的影响不比广州之败低。这份急报的内容是北方海军大批南下,已经在福州外海游弋,开始对郑家商船队往来的船只下手了。郑芝龙急令大木赶紧停止广州之战,带主力回福州,先将老巢稳住再说。
“传令舰队、全数起航回福州。”大木强撑了一口气,下达了军令。
数百艘木制巨舰,向着福州方向航行,大木迎着风站在甲板上,目光望着大海的深处!广州之战的胜负影响不了郑家的根本,可即将进行的福州之战,却事关郑家的生死。因为这场战争是海战,若是海战上再败了,他们郑家就算是彻底完了。
崇祯二十三年二月,浙江、福建海域爆发了一场空前的大海战,后世的史学家将其命名为定海之战!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此战的意义和影响非同凡响,在史学家看来这场战争,才是正经的大明海军立军之战。此前所谓的海军打的那些战役,充其量也就是水战而已。
而这场战争不同!不但参战的船只数量空前,战斗的对手也是空前的。前期海军面对的对手只是内部的分裂势力郑家舰队,可打着打着,战事的参与方就多了起来,在东亚海域有海军力量存在的西班牙和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