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两个人来给她送饭,顺便打扫卫生。今天她宿醉初醒,却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在给她收拾酒瓶,她惊讶地说:“孙可?”
“嘘!”孙可带着保洁人员的帽子和手套,连忙捂住她的嘴,看另外一个人还在厨房收拾,小声说:“假装不认识我,把她支走。”
陈欣欣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点点头,对另外一个人说:“哎!你去给我买点水果。”
那个人端着葡萄出来,“小姐,这里有。”
她皱眉,嫌弃地说:“看起来就不好吃,我要吃青提,你去大超市给我买。”
那个人撇撇嘴,看了一眼孙可。孙可装出一幅无奈的样子,“你去给她买吧,我看着。”
等人走了,陈欣欣激动地拉着她的手,“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孙可一把拽起来,“什么都不用拿了,快跟我走!”
她们一路飞奔下楼,陈欣欣才发现门外有个铁锁,这是个在郊区的公寓,周围都是工地,人烟稀少。
孙可把她带上车子,转动钥匙,沿着小路转出小区,等开到高速上,她冷汗都要流下来了,长出一口气:“天呐,欣欣,你是什么家庭啊,搞得跟谍战片一样。”
劫后余生,陈欣欣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忍不住落下泪来。
“别哭了,别哭了。”孙可揪心地安慰她,“你看,大哥在那里等我们。”
海岸边停着一辆黑车,邱深摇下车窗,对她们挥手。
等陈欣欣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邱深才觉得她是瘦得过分了,小码的睡裙在身上都显得有些宽大,眼眶凹陷下去,有一种脆弱的美感。他自然地伸手想抱她,陈欣欣双手推开,尽管是用了十分的力气,邱深却觉得就跟小猫在挠一样。
“怎么样?自由的感觉还不错吧?”他尴尬地顺势张开双臂,一幅迎接海风的样子。
从看到他,陈欣欣就有点失落,“我哥哥呢?”
邱深没说话,对孙可使了个眼色。孙可吹着口哨走远了,给他们盯梢。
“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伙食不好?”邱深一拍巴掌,“对了,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很好吃的店…”
“不吃!”陈欣欣打断他,“谢谢你救我,送我去哥哥那里好吗?”
邱深还是嬉皮笑脸的:“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啊,整天情啊爱的,碰到这种手段,还是得靠我,对不对?”
陈欣欣沉着脸看他。
他终于讪讪地收起笑脸,“你要回去,也可以,来吧,我送你。”
陈欣欣坐在副驾驶,一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个多小时,邱深好像没话找话似的:“诶?我记得当时他在圈里有个女朋友的,很久之前了,叫,叫什么来着?”
陈欣欣充耳不闻,把头倚在车窗上。邱深提醒她:“宝贝,这样很容易晕车的!”
“开车。”她淡淡地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邱深自顾自地说:“那个时候我还小呢,十三四岁吧,比你大点。看他们真是神仙眷侣啊,从高中这两人关系就好,还在酒吧里给我们表演过。啧,身材真不错。”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陈欣欣蹙眉看着他,“你救我,我很感激你,以后千难万难我都会帮你。但你要想来挑拨或拿我开玩笑…”
“没没没!我找你找了好半天呢,怎么舍得拿你开玩笑。倒是你,说话可没有以前好听了。”他用余光看她,忽然大叫一声:“诶!你别动,你别动,千万别动!”
陈欣欣被吓一跳,捂着胸口说:“到底怎么了。”
他在红灯前停下,食指和大拇指拼合,摆成相机的样子放到她面前,来来回回地端详,“对,就是这个角度。”
“什么?”陈欣欣快被他搞得无语了。
他在置物架里翻翻找找,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张照片,手忙脚乱地扔给她,然后发动车子,把头探出去对后面的车大喊:“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
很有年代感的一张照片,一张三连拍的胶片,女生穿着校服仰头在椅子上睡觉,被人用试卷拍醒,然后露出娇嗔的表情,张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想到他在海滩边说的话——真的很像。
她把照片举起来,挡住夕阳无限的光彩。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有什么好拿出来咀嚼的呢?
“你知道吧,我和我大哥曾经跟他是好朋友——当然,主要是我大哥。说他这个人特别难伺候、挑剔,经常让,那谁,白妍,对对对,白妍。让她下不来台。有一次我们一起喝着酒呢,他就把白妍拎到隔壁包厢去,噼里啪啦一顿声音,然后白妍就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我为你去死,是的话我现在就去’。”
邱深偷偷看她的神色,接着说:“然后就到我们这里来拿水果刀,我们当然拦着啊。结果这孙子来了一句,让她死,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我说,白妍后来离开他是有道理的,他这个人,怪狠心。”
说话间就